第一百七十四章:笔魄文胆
安静的风铃渡2020-10-17 17:181,708

  这个有些滑稽的理由,纵是太子和骄阳公主听了,亦不由愕然起来。

  太子本来以为,晏泞会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没想到却这么直白,倒让他无所适从了。他微笑道:“原来如此。无妨,诗会不在形式,谁有好的诗文,当众落笔即可。”

  这个台阶,晏泞准备顺着走下。

  不曾想,依附于卫家,或者与卫家交厚的一些世家子弟开始嚷嚷了。

  “我等接到公主殿下发的请帖,皆视若珍宝。而你,连这么重要的请帖都能丢,我看卫公子说得没错,你分明没有把这次元日诗会放在眼里!”

  “没错,太子殿下大度,不追究你的蔑视之罪,可我等,羞于与你为伍!”

  “依我看啊,什么战国子监九百青衫而胜之,言过其实了吧。莫非,是江郎才尽了,抑或是害怕不及卫公子之文才,怕坠了状元的名头,所以故意珊珊来迟?”

  不仅是世家公子有所非议,许多贵族小姐也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其实她们中的很多人,都在闺房读过晏泞的诗赋,不是不知道其中的水平,只是她们看不起晏泞的门第,为了讨好卫渊,才如此分说。

  骄阳公主并不认为晏泞是丢了请帖,认为晏泞是故意为之,亦对晏泞的来迟感到不悦,认为这是一种傲慢,所以亦想杀杀晏泞的锐气,所以也没有说话。

  卫渊见太子和骄阳公主都不出声,心下就明白俩人是默许了他的挑衅,心下那丝对邀请晏泞的不快慢慢消去,反而好胜之心如同秋后春笋那般疯狂生长,乃道:“常言道,酒场上,自罚三杯。这里是诗场,三杯就不必了,只要你作诗一首,能够胜过我等,说不定,殿下还能赦免你的蔑视之罪!”

  一边是卫渊为代表的世家,一边是尚是敌人的晏泞,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太子眉头不展,虽然并不想演变为这种场景,但依旧没有阻止。

  望着满场敌视的目光,晏泞就感觉自己如同是一只老虎闯进了狮子的地盘,若非是为了不激怒灰衣人,他才不会来自讨苦吃。骑虎难下,他不得不苦闷地接受了,“好,那谁可以告诉我,以何为题?”

  骄阳公主说话了,“元日,一柱香为限。”

  晏泞坐下,摊开宣纸,他正当要落笔的时候,太子却发话了。

  “晏博士不急着写,这是各位才俊所作,你不妨拿去欣赏一番。”

  “多谢殿下。”

  晏泞明白太子此举,是为了给他更充裕的思考时间。不过,他心下就有些思索了,太子对他好像没什么敌意,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不应该啊?很快,他就将全部诗作都看完了,至于什么感觉嘛······他就想吐,真是一首比一首垃圾,真不知这样的家伙是怎么被人称作“俊杰”的,还只有卫渊这个家伙的诗作能多看几眼。看完之后,他将这些诗作放到一边,正要落笔,又被人打断。

  卫渊又发话道:“借鉴是可以,但不能抄袭。”

  闻言,晏泞深感无语,就这些垃圾,他还需要去抄袭?他不屑地一笑,凝目良久,洞察内心,以明天志,而后笔走银蛇。

  “腊尽寒犹厉,春来雪未乾。流年怜易失,堪惊碌碌闲。先魂筚路开,元元继不闭。闻鸡起舞著,但谁贯古志?”

  笔落诗成。

  詹事将其捧起,朗朗宣读。

  听到第一句,众人对此大多是不屑。听到第二句,众人的不屑转变为思索。听到第三句,众人又从思索转变为震撼。听到第四句,众人则从震骇转为复杂。

  场面鸦雀无声。

  骄阳公主接过詹事转来的诗文,眸色惊艳地边看边品评,“先皇百战艰难,才开创晟朝万世基业,先贤焚膏继晷,得以诸道入圣。我辈不可坐享其成,肆意挥霍,须以当今之励元继往矣之开元,方得始终。此意,跳脱了一般的伤怀岁月,悲感春秋,升华以至兴衰繁盛的哲理之思,立意高妙,无可匹敌!”

  晏泞对骄阳公主拱手一礼,波澜不惊地道:“多谢公主夸奖。”

  骄阳公主带着好奇和欣赏的眸色望向晏泞,“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会想得这么深远的?”

  看着周遭这些高门子弟从不屑到妒忌的眼神,晏泞抿嘴露出讥讽的笑意,“想我晟朝,乃是域中之国,制霸四方,声威自然不在话下。然,历年来,文坛有颓废之意,好清谈而虚化,失文胆而体弱。反观周遭小国,却出了几个人物,有佳章流芳于世。我等再坐而论道,风花雪月,难道要重演第二次‘固河之败’么?”

  此言不虚,最近十几年来,晟朝文人喜欢清谈,所作乃是风花雪月,毫无气魄巨章,相比较南建、西卫等国亦不如,即使是文治较弱的北庾,纵然被人称作蛮夷之国,但亦出了文豪。其实,虽说的是文坛,其实也反映了晟朝内部的变化,晟朝承平已久,制霸已久,自然渐生骄奢淫逸和丧失忧患,九年前的固河之败,便是一个缩影。

继续阅读:第一百七十五章:拉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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