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独战青衫
安静的风铃渡2020-09-19 22:192,065

  听了曾沛的解释,晏泞欲哭无泪,本想偷懒,却没想到头一天来国子监就成了最忙的一个。但不得不说,这个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只是晏泞心中忐忑着,极度不自信。

  一众老学士也都双眼放光,点着头附和。

  办法就这么定了下来。

  曾沛还是个雷厉风行的,半点也不耽搁,让老学士们去逐个课堂传话。

  每个课堂上听课听得昏昏欲睡,讲课讲得索然无味的监生和学士都疑惑了起来,不知道学馆突然要全体集合,到底有什么重大的事。不管是什么事,对于监生和讲师来说都是一种恩赐,终于不用再挤在一起互相折磨。

  九百监生议论纷纷地出课堂,往国子监中间的广场集合,拖拖拉拉的,七嘴八舌,在两刻钟的时间过后,终于是全部排好了队伍。

  说是广场,其实是学舍围起来的一片空地,只不过地面上铺就了光洁平整的石料,看上去严肃而又神圣,在三面廊屋外的敞开了一边上,建有一座高台,名叫举贤台,是平时监生辩论地,也是学馆长官训话的地方。

  曾沛和几个老学士一同行到上面,顿时吸引了全场千百双狐疑的目光。一些耿直的助教不明所以,出言相问是何事。

  曾沛摆了摆手,大声道:“各位静一静,今日老夫之所以打断各位的课程,是有重大事情要宣布。老夫发现最近几年,我国子监监生不求上进,怠慢学业以致于今年科考中中榜者竟不到及第进士的三成,这实在有辱我国子监当朝第一学府的美誉。”

  上面在说着,下面监生们竟然大部分人都露出了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他们大多是有祖荫,离开国子监之后或有爵禄或有官职继承,最不济也是家财万贯,根本无需为生计发愁。

  曾沛见状,更加暗恼,加大声音道:“故而,经我等商议,国子监九百青衫,可以提前结束学业,也可不上课堂。”

  此言一出,满场俱惊。

  不论是助教还是监生,都不可置信地望着台上的曾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这是诸生心中所想,很快就狂喜不止。

  这真的是荒废学业,朽木不可雕也,痛哉我朝学风尽堕!这是诸多助教心中的痛心疾首。

  很快就有人反对了,很多难听的话差点就要说出口。

  曾沛止住了那些激动的助教继续发作,解释道:“但是,有个前提,只要诸生能够在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上,向专人挑战,并战而胜之,方才获得奖励。老夫将此称为‘新考’。下面有请,当朝状元,国子监四门博士晏泞。”

  在万众瞩目下,晏泞沿着侧边的阶梯登上石台,先朝曾沛一礼,再转身对台下一千师生一礼。望着这浩浩荡荡的九百青衫,晏泞心头一震,欲哭无泪。这么多人,可要挑战到什么时候?可要忙到什么时候?还让不让人活了?

  曾沛可不管晏泞怎么想,满心沉浸在自己构想的伟大前景中不能自拔,“诸位监生,你们要挑战的对手,就是晏泞。至于要挑战哪个方面,尔等可自行选择,不过每日只有三十个名额,概不能改。谁要想翘课,谁想尽快离开这牢笼,那就看自己有多少实力!”

  祭酒大人的话就像是一团蜂蜜,泼洒在晏泞身上。

  在被煽动之下,诸生那中火热的眼神,似要把晏泞吃光抹净。

  “我要报名挑战!”

  ······

  几乎全场青衫监生都举起了手,彻底地沸腾了。

  晏泞吓得倒退一步,同时在心里头把自己的老师骂了个狗血淋头。

  对战的地方就选在举贤台,很快就有虞侯将文房四宝和案桌搬了上来,摆成相对的位置,共两副,在更上首还有五副,是以曾沛为首的大学士评审坐席。

  最先的报名的三十名监生已经在台下排好队,第一人走上前来,怀着跃跃欲试的心态,与晏泞和评审者以及台下诸人施了礼之后,即申报题目。

  甭管是什么千奇百怪的题目,是写文还是赋诗还是填词,晏泞都来者不拒,一一应对。

  放在两案中间有一个青铜日晷,凡沙漏尽而不能答完者,计为落败。

  从巳时到午时,再到申时。

  黄昏的余光洒在大地,那轮太阳挂在西方,正对着举贤台。

  三十个挑战者尽数落败,无一可胜,悻悻然退场。

  晏泞坐了整整一日,肚子饿扁了不说,单是疲惫感就难以忍受。随着最后一个挑战者落败,他也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曾沛几人也陪着晏泞坐了一日,身体吃不消,也都盼望着想早点结束。随着晏泞战胜最后一个人,他颇为满意地站起来,宣道:“很不幸,首日三十名挑战者悉数落败。这就证明,台下诸生还不足以有进士之才,来年若参加科举,也不过是个名落孙山的结果。”

  这又是一种煽动,无数吃人的目光集中在高坐卧席的晏泞身上,晏泞倒吸一口冷气,开始为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感到悲哀。

  竖日,曾沛没有到场,派遣了几个录事作为评审官。

  晏泞依旧坐在案前,面对着监生的挑战,与第一日那般,没有人胜出。

  如此进行了一月,按照曾沛先前定下的规矩,凡是落败者需再过一月方才有再次发起挑战的资格,也就是说在这一月间,发起挑战的监生没有一个是重复的。

  一月过后,九百青衫,竟无一人是晏泞之敌。

  当最后一人垂丧走下举贤台的时候,无论是助教还是监生,全场寂静,所有人望着晏泞的目光,充满了佩服和震撼。

  特别是那些助教,看着晏泞,显得非常复杂。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对于晏泞是存在一些偏见的,其一是轻视于晏泞年轻,其二是排斥晏泞非“正统的考生”,即是非出自国子监,其三读过御山河之策,认为晏泞过于谄媚庙堂而轻苍生,其四乃是受到申氏青睐而开罪于世家。尽管有七步成诗的惊艳,但在他们心中,以庶攻嫡,睚眦相报,是瑜不掩瑕。

  自此一役,顽固的头脑终于开窍。

继续阅读:第一百三十五章: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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