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益带着筱琛转进一条小巷,在一方小院前停下,推门而入。
院中看起来灰扑扑的,木椅歪斜,木门破了好几个洞。
筱琛被灰尘呛到了,咳了几声,问清益:“哥哥,这是……?”
清益抬袖一挥,院中焕然一新,看起来整齐又干净。
“这里是我以前置办的一个小院,太久没来了,都变成了这样。”清益说着推开房门,让筱琛跟着他一起进去。
“哥哥是多久之前来的这里啊?”
“大约是……千年前吧,就这块地,一换朝代我还得下来重新置办一次。”清益说着叹了口气,点亮屋中的灯盏。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这块地?”
“哦,就是懒得再挑。”
筱琛看着清益,忽的笑出声来。
清益看向筱琛:“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哥哥你很……可爱。”
清益抬手敲在筱琛脑门上,“说什么呢?我都三千多岁了,怎么能用可爱这样的词来形容我呢?”
筱琛忙说:“哥哥就是可爱。”
“……随你吧。”清益偏过头,看了眼屋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小琛啊,这个院子只有这一间房,你是要和我一起睡吗?”
筱琛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都好久没和哥哥一起睡过了。”
话说出口,气氛莫名有些尴尬,筱琛眨巴了几下眼睛,“我是说睡在一张床上……”
哎,怎么感觉越说越奇怪呢!
“咳,我知道了,就这样吧,不早了,先睡吧,明日是除夕,我再带你去到处逛逛。”清益转身走向床。
筱琛捧着灯盏走过去,将灯盏放在床头的小几上,问清益:“哥哥,我睡外面还是里面啊?”
“里面,你快把衣服月兑了上床吧。”清益侧身让了让,同时解开自己的衣带。
筱琛面上一热,快速脱了外袍跳上床去,裹着被子露出一个眼睛看向清益。
清益脱了外袍吹灭灯盏,在筱琛身边躺下,“小琛,你倒是给我一点被子啊。”
“啊?哦,好。”筱琛将被子往清益那边挪了挪,然后背过身去。
清益转头看着的是筱琛的背影,轻轻拍了拍筱琛的背:“小琛,可是不舒服?”
“没有,哥哥,我困了。”筱琛蒙在被子里,说话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
清益收回手,“那好,你睡吧。”
迷迷糊糊之间,清益感觉到筱琛翻了个身,然后扯了扯他的衣袖。
“小琛?怎么了?”
“哥哥,我又睡不着了。”
“嗯?”
“可能是第一次来人界,我有点激动,还有点害怕……”少年说话声越来越小。
清益轻笑一声,“怕什么?”
筱琛没有回答清益的问题,轻轻叫了声:“哥哥?”
“嗯?”
“你能……你能牵着我的手吗?我是说这样我就会好一点……就不……”
筱琛话还没说完,一只温暖的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这样可以吗?”
“嗯,哥哥。”筱琛眼眸亮了亮,又往清益那边靠了靠。
清益握住筱琛的手动了动,轻声道:“睡吧。”
“好。”
清益闭上眼,没有看见筱琛笑弯的眉眼和微红的脸。
——
第二天,清益一大早就起来了,在厨房煮着粥。
筱琛循着香味来到厨房,“哥哥,早啊!”
清益抬头看向清益,嘴角微弯,“小琛,再等一下就可以吃了。”
筱琛走到灶前,拿着火钳拨弄了一下灶里的火,“哥哥是怎么学会做饭的?”
“一个人太无聊,便什么都学了些,不然我要怎么打发那千年时光啊。”
清益将粥盛出来,端到院子的小桌上,招呼筱琛道:“小琛,好了,来吃吧。”
筱琛捧着碗很快就解决了自己那一碗,然后捧着脸看清益吃饭。
清益放下碗筷,看着筱琛道:“你别看着我啊,锅里还有,你要还想吃就自己去盛。”
“我饱了,我就想看着哥哥吃。”
清益无奈的看着筱琛,拿起调羹继续
吃了起来。
吃过早饭,清益带着筱琛去了市集。
白日的市集比昨晚的热闹多了,许是除夕,街上的人特别多。清益握紧了筱琛的手,“跟着我,别走丢了。”
筱琛回握住清益的手,乖乖道:“好,我才不舍得离开哥哥一步。”
街上有卖各种东西的,卖春联焰火的最多,筱琛看的稀奇,央着清益给他买了一堆焰火。
清益又带着筱琛去买了肉和面粉。
“哥哥这是要做什么?”筱琛抱着一堆东西看向清益手上的肉和面粉。
“今日是除夕,我给你包饺子吃。”
“哇!包饺子,上次包饺子都是百年前了。”
“这不今天就给你包了吗?”
回了小院,清益先洗了肉,然后亮出两把菜刀,“哚哚哚”的声音回荡在厨房里。
筱琛靠在门口看着里面疯狂剁肉的清益,缩了缩下巴。
清益收了刀,转头看向筱琛,得意的扬了扬眉毛,“怎么样?被我的技术震惊到了吧?”
筱琛点了点头,“哥哥你刚刚那个样子……很狰狞。”
清益笑了笑:“是吗?那你要是以后不听话,下场就跟这块肉一样。”
筱琛反驳:“我最听哥哥的话了好不好!”
“知道了,你帮我洗下这些菜,我要和面了。”
清益丢给筱琛一把菜,转身找了个盆和面。
和好面,清益开始擀面皮,看着差不多了,便拿了馅儿和皮走到院中,把东西放在桌上后叫来了筱琛,“小琛,你要过来包饺子吗?”
筱琛本就想跟着一起包,当即坐在清益面前,认真看了起来。
上次包饺子时他还小,清益不让他动手,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清益包了几个饺子示范给筱琛看,筱琛表示他会了,然而一上手就……
“又爆了!”一个圆的不正常的饺子摆在筱琛面前,面皮炸开,肉馅跑了出来。
“又捏坏了!”一个突然裂开的饺子摆在了筱琛面前。
“啊!怎么这么难!”筱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清益面前那些形状好看的饺子。
清益大笑起来,拿起一张面皮,“来,我教你,看着啊,这个馅儿不能太多
也不能太少,多了会爆,少了就瘪瘪的,不好看。”
清益说着舀了一勺馅儿放到面皮上,筱琛有样学样的也舀了一勺馅儿到面皮上。
清益看了一眼筱琛的馅儿,轻轻叹了口气,“太多了,会爆的。”说着拿勺子刮下了一些。
清益将面皮对合上,然后捏住两边,往中间轻轻一挤,一个圆润可爱的饺子就出现了。
筱琛看着手下的饺子范了难,他实在控制不会力度。
清益起身,走到筱琛身后圈住了他,像小时候教他写字那样,手握住他的两只手,“来,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