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益的声音温润如玉,拂过筱琛的脸,带着暖意,少年的脸悄然红了。
“像这样,合上面皮,然后手捏住两边,往中间轻轻一捏,你看,这不就好了吗?”
筱琛回过神来,看着手中那个同清益包的饺子一样圆润可爱的饺子,嘴角上翘。
“哥哥,你看!”筱琛说着偏头看向清益。
筱琛的唇擦过清益的脸,清益还能感觉那份温凉,他忽的起身,坐到原来的位置上。
筱琛愣了一会,然后拿起面皮,按着清益教的方法,终于独自包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饺子,他将饺子凑到清益面前,“哥哥,好看吗?”
清益看向筱琛,少年的笑已经纯粹如初,暖如春阳。他弯了弯嘴角:“好看。”
清益掏出两枚铜钱来,包进了饺子里。
“哥哥为什么要包这个?万一吃的时候硌到牙怎么办?”
“哈哈哈,你忘了啊?这是人间的习俗,在饺子里包上铜钱,吃到这枚铜钱的人来年就会有好运。”
筱琛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饺子出锅,筱琛迫不及待的夹起一个,胡乱吹了几下便送进了嘴里,囫囵道:“好次好次!”
清益看着筱琛,宠溺的笑了笑,一口咬下嘴里的饺子,有个硬硬的东西,吐出来,是一枚铜钱。
筱琛笑着看向清益,“哥哥真是好运,第一个就吃到了铜钱。”
清益又吃了一个,吐出一枚铜钱来。
今天的饺子是筱琛争着要去舀的,也是他端到自己面前的。
想到这里,清益无奈的看向筱琛:“小琛,你把这两个饺子都舀给了我,你就没有好运了啊。”
筱琛不在意的笑了笑,对着清益扬起一张笑脸,“我能遇见哥哥就是我最大的好运了。”
一如当年筱琛还是一个小童时说的话一样,清益抬手揉了揉筱琛的头,“你啊,能遇见你也是哥哥最大的好运。”
如果不是因为你,漫漫千年我要如何熬过?
吃过饺子,筱琛拿出一早买的焰火来。
外面已经有人开始放焰火了,天幕乍亮,一朵朵明亮的花开在半空,短暂的盛放之后,焰火的光点稀碎的落下。
筱琛第一次放焰火,焰火乍起时那声响动还吓到了他,回身就抱住清益。
清益被筱琛这一抱弄得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拍着筱琛的背安抚他,“小琛,你看后面。”
筱琛转头,一树银花盛开,伴着“滋滋”声照亮了这个小院。
少年的眼眸里似有星辰一般,明亮璀璨。清益看着筱琛,嘴角上扬,轻声道:“谢谢你。”
“什么?”大约是外面孩童嬉闹的声音和焰火声太吵了,筱琛没听到清益这一句。
“没什么,我说我们明天回苍梧山。”
“啊?”少年撇了撇嘴,转身继续放焰火去了。
焰火璀璨,装点了夜幕,也装点了他们的梦。
大年初一,新年伊始,筱琛一起床就看到清益坐在桌前等他了。
昨晚他有些激动,夜里拉着清益的手说了好多,说到最后清益都睡着了,他还睁着眼。
“哥哥,早。”筱琛在桌前坐下,对着清益就是乖巧的笑。
清益拿出一个红包递给筱琛,“在人间,初一时,长辈总要给晚辈发压岁钱,希望他们新的一年不受邪祟侵扰,平平安安。”
筱琛接过红包,撇了撇嘴,“我才不是哥哥的晚辈呢。”
清益:“哦?也对,你叫我哥哥,便算作平辈。现在想来,当时应该再占占你的便宜的,让你叫我叔叔才好。”
“什么嘛!”筱琛看向清益的眼神里透出一丝小怨念来。
“好了好了,快吃吧,你最喜欢的酒酿圆子。吃过后我再带你去逛逛庙会,然后我们就回苍梧山了。”
“知道了。”
庙会很热闹,筱琛也是第一次见着那些神仙的塑像 笑的直不起腰来,“哥哥,幸好你没有仙职。”
“嗯?”
“不然你也要变成这样的白胡子老头了。哈哈哈……”
清益:“……”
——
回到苍梧山,一切都同以往相差无几。只是清益发现,筱琛有时会躲着他,一个人在房里做些什么。
他好几次问起,筱琛都红着脸支支吾吾的扯开话题。他只能想这是筱琛有了什么少年心事才会如此。
可心里却有些闷闷的,到底是什么,都不告诉他这个哥哥了呢?
这天,筱琛又跑去了九重天,清益悄悄推开了筱琛的房门。
“我就是……关心关系小琛才进来的。”清益翻着筱琛床头那堆书小声嘀咕着。
翻看了几页,清益脸就红的似要滴血一般,那是一页有颜色的故事。
愣了好一会,猛然合上书,按原来的位置放好,匆匆退出房间。
晚些时候,筱琛回来了,他看起来很高兴,手上又抱了一堆书。
清益忽然想起筱琛房里的那些书,脸唰的就红了,握拳放在唇边,清咳一声,“小琛啊……你还小……有些事啊……不着急的……”
筱琛一愣,“哥哥在说什么?”
清益看了一眼筱琛手里那堆书,迅速转开视线,“就是……我知道你现在少年气盛……但……有些事……真的不必着急……”
筱琛越听越懵,呆呆的看着清益,“哥哥……我不小了,我就快千岁了,就要成年了。”
这回清益愣了,清益抬头看向筱琛,现在的他已经高出自己半个头了,眉目英朗,翩然如虹。
是什么时候,少年变得不再稚嫩了呢?
“哥哥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回我房间了。”筱琛打断了清益的思绪。
清益点了点头,他本想告诉筱琛那些书不能再看了,但又怕筱琛知道他看了那些书,于是他选择了缄口不言。
但,不直说,却也是可以旁敲侧击的啊。
吃早饭时。
“小琛啊,你最近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要不,咱夜里少看点书,早点睡?”
“哥哥,我每日亥时就睡了。”
练武时。
“小琛啊,你看你这长枪舞的都没什么力度的感觉,有些事吧……不能操之过急……”
筱琛看了眼满地的碎叶,挥枪凌厉一击,又是一片碎叶掉落在地。
清益笑的有些尴尬,“……这样还行。”
筱琛放下长枪,站到清益面前,俯身问:“哥哥到底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