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慈从虞甘榛院子里出来,心里憋屈的不行,跟德全说了句:“我去找邹嘉言喝酒去了。”不等德全反应,便径直出门了。
邹嘉言刚吃过晚饭就被他喊出来喝酒,连声道遗憾:“你早说啊,我就留着肚子了,现在哪还喝的进去。”
邹云蔚对他出门玩的事管的很严,但只要是潘慈来找,就算是约他去逛窑子,他估计他爹也会同意的。
不过……下次倒真的可以约潘慈逛青楼。
见潘慈捏着花生不说话,邹嘉言就明白了:“怎么了?又跟你家那宝贝吵架了?下次带出来让我看看呗,究竟是什么能耐的姑娘能让你一天天的哭哭笑笑的。”
潘慈丢掉手中的花生皮,傲娇得很:“不给你看。”
“嘿,还真当宝贝了。”邹嘉言身上的轻狂劲儿和禄全有些像,这也是潘慈愿意和他交往的原因,“不过我真的挺好奇的,说真的,什么时候带出来让兄弟认识认识。到时候我定帮你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咱们潘慈有多抢手后,她就不敢给你甩脸色添堵了。”
潘慈的关注点很奇怪,挑着眉头反问他:“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她?”
“……我呸!”邹嘉言真想给自己一耳光,他为什么要管这个重色轻友的狗男人的事,可真是犯贱。
不过……
邹嘉言回想着初次在刑司府见到潘慈的场景,那时的潘慈也就在刑司府呆了半个月,在正堂里负手立着,通身的气度让他恍惚以为潘慈才是这刑司府的府长大人。
难怪自己父亲总是疑惑,为什么潘慈一个寒门出身的人,能有这般睥睨天下的气势呢?
潘慈朝他丢了一粒花生米:“想什么呢?”
邹嘉言回神,看到楼梯口出现的人,对潘慈道:“我不是已经在家吃饱喝足了吗?怕你一个人喝酒寂寞,特地找了个陪你喝酒的人。”
潘慈和邹嘉言分坐四方桌两边,有人轻盈地落座,带来一阵香风:“邹家哥哥好。”
邹嘉言朗声大笑:“死丫头,你今日乖巧可爱的都不像你了!”
潘慈看看忽然出现的邵蕴秀,再看看邹嘉言,明白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身就要走。
邹嘉言连忙拉住他:“潘慈,这丫头缠我许久了,我也头疼啊。你给我点面子,先坐下。”
邵蕴秀看潘慈那般不情不愿地坐下,也生气了:“潘慈,你在我面前得瑟个什么劲儿?我是来找我嘉言哥哥的,你可别自作多情,以为我是来见你的?”
场面尴尬极了,邹嘉言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么个修罗场的局里,搓搓手,想逃了:“我看你们之间有误会要解释,要不你们聊,我先走了。”
邵蕴秀瞪他一下,再无方才一口一个哥哥的温顺:“你坐下!”
还是潘慈率先打破了这个凝固的气氛:“既然手边有酒,那潘慈就敬邵小姐三杯,为探花使那日的事道歉。”
邵蕴秀看着桌面上的拇指杯,推过去一个瓷碗,挑衅地看着他:“三杯怕是不够吧。”
“那就九碗。还望这九碗赔罪酒之后,邵小姐能不再在此事上为难潘慈,让一切随风消逝。”
邵蕴秀冷着脸:“好。”
邹嘉言夹在两人中间很为难,又担心潘慈:“九碗太多了吧……这么大的碗,三碗就够了。”
潘慈垂眸倒酒,不领邹嘉言的情:“给邵小姐道歉,一点都不多。”
九碗酒,他不紧不慢地倒,不紧不慢地喝,一滴不洒,也一滴不多。
他饮下最后一碗,薄唇湿润,将瓷碗倒扣在桌面上:“酒已喝,邵小姐,你我之间两清了。”
邵蕴秀定定地看着他,他不避也不让,目光柔和却坚定。
邵蕴秀深吸一口气,还是那句话:“那可是我家香香的清白!你九碗酒就想打发掉!?”
潘慈一个头十个大,要不是风筝是虞甘榛的爱宠,他真的就把风筝给邵蕴秀,让她剁了当花肥了。
他直言不讳:“镇国将军之女,原来是这么胡搅蛮缠吗?”
邹嘉言哎了一声,怕邵蕴秀怪罪,先一步教训他:“潘慈,这么说就过分了啊。”
邵蕴秀倒是不急不怒:“镇国将军之女,就是这么胡搅蛮缠,你能拿我怎么样?潘慈,要么你就把那畜生交给我,要么,你就慢慢受着我的胡搅蛮缠吧!”
邵蕴秀拂袖离开,一连喝了九碗酒的潘慈有些头疼地揉着额头,邹嘉言笑声震天:“哈哈哈哈哈!潘慈,我还想见见那匹马!连镇国将军家的马都敢欺负,胆子太肥了!”
真巧了,他想见的马就是他好奇的那个人的。
潘慈对他出卖朋友的行为很不满:“你把她叫来做什么?”
“你装什么糊涂,谁看不出来这大小姐喜欢你啊!知道我和你关系好,天天缠着我,还说我要不帮她她就告诉镇国将军,说我毁她姻缘。潘慈,我能不能毁她姻缘不知道,但镇国将军可是能毁我仕途啊。”邹嘉言一边往自己嘴里丢花生米,一边说,“之后,她肯定还是能通过我见到你。要么你自己争点气,干净利落地把她甩开,让她死心,要么,你就和我绝交。”
潘慈微微一笑:“那绝交吧。”
“别啊,你怎么这么没良心?”邹嘉言啐他一口,正经了些,“不过说真的,你不是就喜欢这种娇蛮脾气大的吗?这个劲儿够足!而且,家世比她好的没她漂亮,比她漂亮的没她尊贵,人家又这么喜欢你,你真能不动心?”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脾气大的?”潘慈白他一眼,站起身走了。
他不喜欢娇蛮脾气大的,只是他喜欢的人偶尔会闹些小脾气而已。
小脾气,那都是情趣,外人懂什么?
潘慈这次是真的醉了,迎面而来的夜风是爱人的气息,脚下的石板路像是铺了棉花,让他走着走着就想往下躺。
德全守在门口,看到他醉醺醺地回来,惊讶道:“公子,您怎么喝这么多?我先扶您回房休息。”
“回什么房。”潘慈甩开德全的手,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虞甘榛房间而去。
他要去找虞甘榛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