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嘉言用凶狠的眼神表示拒绝。
潘慈扫他一眼，眼神淡淡的，却饱含警告。
邹嘉言身子一抖，撅撅嘴，对车赞说：“车小姐，咱们成人之美先出去走走，给他们留空间冰释前嫌吧。”
车赞点点头，与邹嘉言一块出去了。
潘慈起身，刚在虞甘榛身边坐下，就看到她自己挪到另一边去了。他无奈叹气，先举起了白旗：“甘榛小姐，我错了，您别跟我闹脾气了。”
“那我问你，你能不能不再跟着姚照做事？”
潘慈不明白，明明是他把玟珠毒傻的，她为什么不跟他闹，就盯着姚照不放：“为什么呀？”
“为什么？他先害我哥哥战死，又给玟珠下毒，让她变成那副痴傻的样子，你说为什么？”
潘慈有些懵：“什么？姚照给玟珠下毒？”
虞甘榛气地朝他丢花生：“我小姨都告诉我了，你还在我这里装傻？”
潘慈若有所思，东方丹阳明明知道是他下的毒，为什么要骗虞甘榛？他可不相信，东方丹阳会那么好心地帮他隐瞒。
又为什么，要栽赃给姚照？
他正思考其中的弯弯绕绕，被虞甘榛打断了思路：“玲珑，你如果执意追随姚照，我会对你很失望！”
“那要看甘榛小姐如何定义追随两个字了。如果是让我立刻与其一刀两断，你，我，你父亲甚至更多的人都会遭殃，我不能这么感情用事。”
虞甘榛气他不懂自己，转过半个身子道：“当然不是……我有那么不懂事吗？我是在说以后。”
潘慈莞尔一笑，从她身后抱住她：“姚照把我当工具利用，我又何尝不是把他当做跳板？甘榛小姐，他与您有血海深仇，若不是最初我实在无路可走，也不会选择跟着他。”
虞甘榛侧头看他：“哼……你总是把我想的那么任性。”
“那甘榛小姐不也是总把我想成贪慕虚荣的人吗？”潘慈提到这个就伤心，抱着虞甘榛的力气也小了些，“甘榛小姐，我在您心中，真的就是这样吗？”
见虞甘榛一言不发，潘慈慢慢松开手，神色暗淡：“就算我真的有所贪慕，想要的也只是您一人而已。”
虞甘榛扑进潘慈怀里：“玲珑，对不起。”
潘慈沉默不语，虞甘榛抬起脸看他：“玲珑，你对我，彻底失望了吗？”
他摇头，却有委屈冲上心头和眼眶，将愧疚不安的人儿拥进怀里，潘慈选择原谅。
他今生欠她良多，平常生活的一切误会，能让便让了吧。
“没有，我一直对甘榛小姐满怀爱意，对我们的以后充满期待。”
虞甘榛闻言，更加自责了：“对不起。”
“别再说这个了，今天跟我回家吧。老是住在别人家，人家虽然不说，心里肯定是介意的。”
“才不是呢！”虞甘榛反驳道，“车赞她可喜欢我了，才不会介意我在她家留宿呢！”
“她不介意我介意。”潘慈捏捏她鼻尖，“乖了，今天就跟我回去。你就是不心疼我，也要替德全考虑考虑，现在雪也停了，晚上定是寒冷刺骨，你想冻死他吗？”
回去就回去。
虞甘榛缩在这三天没接触的怀抱里，很是怀念，又问：“玲珑，大寒那天是姚照的生辰吧。”
“是，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虞甘榛哼哼两声：“我要做个姚照的陶人，然后在他生辰那天摔碎，保证他未来一年倒霉透顶！”
潘慈正庆幸玟珠的事没被揭穿，闻言与她相视一笑，继续思索东方丹阳的意图。
两人脸上笑意都逐渐消失，相互拥抱着，却各怀心事。
翌日，潘慈就派人给东方丹阳送信询问她目的何在。信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晚上，禄全来找他了，两个人在老地方叽叽咕咕地聊着。
禄全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姚泽要回来了。他回来以后，你一定少在他面前出现，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揭穿你的真实身份。”
潘慈眉头紧蹙：“嗯，知道了。”
“你让我查的那个东风君，已经有消息了。但是那人应该有些背景来头，具体身份我到现在还没查到，只知道一点，他的画作在十年前的鄱湖盛行，每每出现以面具罩面，无人知其真实身份。半年后，神秘消失。一年前，有人在滇南售卖他的画作。”
潘慈点点头，道：“把那幅画找来，看看是不是新作的。”
如果是新作的，基本可以判定，这东风君就在滇南。
“好。”禄全应下，却还是疑惑不解，“所以你放着身边人不拘束管教，一直查这个东风君是为什么？”
听到禄全说这个，潘慈闭上眼睛，似是不想面对。
禄全试探着问道：“不是吧，你不会真的在等他迷途知返吧？潘慈，不是我说你，有的时候你的确太过自负了，不是每个人都因为你这个人而效忠于你，有的人他就是为了权势。”
谁能给更大的权势，他就跟谁走。
潘慈不想再说这个：“行了，我让你查的姚照被绑的事你查了吗？”
禄全没好气地回道：“正在查！烦死了，放着玉蜂廷不用，天天使唤我一人。”
潘慈的表情因为玉蜂廷三个字有了变化：“禄全，是你把玉蜂廷的事告诉姚照的对吗？”
又被发现自作主张的禄全脸色僵硬：“额……你怎么知道……”
“若不是玉蜂廷，天宁灭国前，姚照也不会对我那么感兴趣。”
禄全咦了一声，有些惊愕：“你竟然没有自作多情的觉得姚照是真的冲着你的脑子来的。”
他又不是孔雀，哪能那般自恋？
他只是，无法相信曾陪着自己爬上最顶端、朝夕相处的伙伴会背叛自己。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禄全见他不语，又问：“那你最后打算怎么处置他？”
潘慈站起身，慢慢往回走：“你快回去吧。”
禄全无奈摇头，他就知道，这人还对福全抱有幻想。
亏他潘慈还是从东厂出来的，真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