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虞甘榛不想承认,但她心知肚明,东方丹阳很爱潘慈。
所以,她才会在手握重权后不养别的宠臣,只让他这个太监做自己的入幕之宾;所以,她才会那么在意潘慈的身体,甚至愿意为他千里迢迢来到大泽求药。
只是潘慈对于这些,从来都不领情,甚至视为屈辱。
虞甘榛问道:“玲珑,小姨现在过得还好吗?”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和她扯上任何关系,让我难做的。”
“对啊,可她毕竟是我小姨,我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她在九泉之下逍遥自在,过得能不好吗?
潘慈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道:“我也知道她是你小姨,不会让她受欺负的。但是,陛下对她很是厌恶,你要想保护她,就必须跟她一刀两断。”
虞甘榛点点头,表示明白。
可她还是想说一句谢谢小姨,谢谢她为潘慈求药,让他在少年时就能慢慢调养身体,让他有机会被完全治愈。
回到房间,潘慈拉住虞甘榛,将她禁锢在怀里,拧着她脸蛋问她:“你每次跟那个老头子嘀嘀咕咕,都是在跟他形容我那里?”
虞甘榛红了脸,大气不敢出地点了点头。
“虞甘榛,你怎么那么不知羞?”
“什么不知羞!大夫面前没有男女也没有私密。再说了,要不是你脸皮薄不让看,用得着我去形容吗?”
潘慈的关注点永远都不一样:“所以你并不是想看,而是必须得看?”
“谁,谁想看你那里啊!”虞甘榛毫无底气地回他一句,然后通红着脸,咕哝道,“虽然也好奇啦。”
潘慈觉得很是悲愤,将虞甘榛的脸搓圆捏扁,依然不解气,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哪里不听话,就惩罚哪里好了。
当德全回来时,潘慈已经过了第三个疗程了。临走前,他支开虞甘榛,让老大夫给自己扎了几针。
老大夫看着他的反应很是满意,虽然他也不敢保证潘慈一定能好。但是希望的种子已经种下,至少他未来的生活想到这里只会觉得希望满满,而非全是苦闷。
回到紫荆城时,邹嘉言来向潘慈邀功。
经过他坚持不懈的造谣,紫荆城里大部分人都以为潘慈当年进宫时,在虞甘榛帮助下,躲过了宫刑。他是忍辱负重地做过太监,但那是命运使然,怪不得他。
一时间,人们对他的忍辱负重佩服异常,在朝中的人际关系也缓和了许多。
这一切改变,就因为别人相信他是个完整的男人。
所以,委身做太监是忍辱负重,而不是卑贱肮脏。
虞甘榛每天都会亲手给他煎药然后送来。曾经被他厌恶万分的药汁,如今到成了承载他期望的恩赐之物。
有时,他也会去东方丹阳自尽的湖边走走,时间一久,怨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过往之事的冷淡和漠然。
他与虞甘榛新婚那天,他收到了福全寄来的信。
福全离开紫荆城后去了西疆,去帮他调查当年出卖他父亲的人到底是谁。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福全给出的种种蛛丝马迹都将猜测引到了姚照身上。
那个被潘玺所救,又反戈一击的毒蛇般的人。
其实他早就猜到是姚照,所以当时才会毅然决然地离开紫荆城、另谋出路。
现如今姚照已死,家仇已报,也算是了结了一桩恩怨。
只不过,如果当年潘玺可以谨慎强势一些,不把那只冻僵的蛇带回家捂热,或者不被他反咬一口,他与潘家每个人的人生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西刹有蝶,翼上细粉簌簌而落,可造梦境。
潘慈今年十七,和莲城的几个朋友一同进京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