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汀只好双手环着齐商的脖子,伍十八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逆流而上挤了过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一低眼就看见蔚汀的腿,赶忙关心道:“陆公子的伤没事吧?”
蔚汀快速说道:“没事,十八,如果遇到侍卫就劳烦你抵挡住,齐商背我不方便。”
伍十八觉得自己跟了过来就是来找刺激来了,看着人家两人浓情意切,倒显得他就是个陪衬,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好。”
齐商背着蔚汀顺着人群的流向跟着一道而去,前面正有侍卫费力的往这边过来,显然是已经看到了他们。
不用蔚汀提醒,伍十八已经拿着刀冲了上去,一刀毙命,倒下去前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直接将心中的怨气发到了那些人身上。
周围的人看见杀了人,更想逃离这里,疯狂的往旁边挪动,伍十八周围一圈都没有人敢停留。
齐商被拥挤的人群挤得身形不稳,东倒西歪,差点将蔚汀从他身上掉下去,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身形,然后深吸了口气,说道:“下面人太多了,没办法走其他的路。”
蔚汀趴在他的背上,能看到的更远更广,说道:“前面旁边有一条小巷子,去那边!”
朝着伍十八那边喊了一声:“十八,这边!”
人群将他们挤的分散的越来越大,伍十八瞧见有侍卫正向这边赶来,便扯着嗓子喊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蔚汀相信伍十八的实力,一定会没事的,便朝着伍十八那边深深的望了一眼,叫齐商离开。
在他的指挥下,齐商艰难的从人群里挤了过去,走进小巷的一刻,周身的挤压瞬间消失,这里是一条死胡同,但近两米高的墙对于齐商并不算什么,很轻易的就能翻了过去,蔚汀腿上有伤,翻不过去那么高的墙。
齐商便站在墙头伸手将蔚汀拉了上去,站在墙头上,蔚汀突然笑了一声,并不觉得有任何的紧张感,问道:“有没有觉得很像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两米多高的墙头被你轻飘飘的翻了过去,还不忘回头挑衅的看我一眼。”
齐商想了想,却是很像,说道:“没有挑衅,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追我。”
蔚汀哈哈笑了一声。真是一点风情都不懂。
两人正打算翻下墙头,那边五六个侍卫刚好出现在另一边巷口,看到蔚汀,随即喊了一声:“他在这里。”
顿时又吸引了四五个人过来。
蔚汀挑眉望着齐商,询问道:“怕不怕?”
齐商说道:“就怕你不要我了。”
蔚汀笑着趴在了齐商背上,抽出他腰间的剑,说道:“作为我的腿可要好好工作。”
齐商没有说话,但他用事实向蔚汀证明了由他当腿是个多好的决定,两人配合默契。
蔚汀面对那些人也没下死手,仅仅只是挑伤他们,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手中的剑由下向上一挑,以刁钻的角度穿透了一人的肩甲,齐商恰好抬脚踹在那人的肚子上,给踹飞出去,撞在了墙上昏了过去。
齐商半弯着腰,躲过从后面砍来的刀,蔚汀的剑已经递在了他面前,眼瞧着就要把他立劈,却是虚晃一招,剑刃划过他的胸膛,刺破了皮肤。
……
两人配合的默契,很快就将所有人都给解决掉了,看着倒地哀嚎的人,蔚汀勾了勾唇角,特意附在齐商耳边笑道:“你说我们怎么就能这样默契。”
齐商背着蔚汀走了,出了小巷,蔚汀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抹,又是陆樘的那张俊秀的脸,身上的衣服也被他脱了下来,伸手解开齐商脸上的黑巾。
整个换了一个人。
齐商仍旧是背上蔚汀,没让他的双脚沾地,就怕他伤上加伤。
蔚汀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来的这样迟?遇到事情了?”
“嗯。”齐商说道:“救出刈幽神君的第二日他就消失了,今日又出现在王府里,少司让我迟些救你,拖延住时间,他好将刈幽神君送出京城。如今已经将你救,恐怕会封锁京城,全力抓捕刈幽神君,也不知有没有将刈幽送出城去?”
蔚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拧着眉道:“刈幽到底想干什么?希望少司能顺利将他送出城,别再惹出麻烦来。”
一路上两个人还算顺畅,搜查的士兵一波又一波从他们身边走过。
越不想来什么就越来什么。
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两人面前,驾车的是伍十八,少司掀开车帘露出了脸来,阴阴沉沉,看上去心情很不好,说道:“上来。”
一上马车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刈幽,垂着眼帘,半张脸肿了起来。
蔚汀握着帘子的手紧了紧,渐渐眯起眼睛,直接走到刈幽面前双手拎住他的领口,低声喝道:“你怎么还在?不是走了吗?”
少司急忙去拉一脸怒容的蔚汀,齐商也赶紧过来帮忙,掰开蔚汀的手将人抱着怀里,安慰道:“你冷静些,别动怒。”
蔚汀仍然死死的瞪着刈幽,他为什么要废那么大的劲将他提前救出来,就是为了让他趁早离开,结果这人倒好,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车上。
少司朝着外面道:“回王府,算了,去城门看看情况。”
蔚汀骂刈幽他没有任何回应,便开始骂另外两个人,重点还是少司:“你怎么回事?不是要将他送走,为什么没有?”
少司心里也憋着怒火,毫不客气的回应:“他死活不愿意走,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拿刀架子他脖子上吧!”
一直沉默的刈幽突然间开口,“是我不走,和王爷无关。”
“为什么不走,是不想活了吗?”如果不是齐商拦着蔚汀,他真的会上去掐死刈幽,省的到处给人添乱,齐商死死的抱着蔚汀,压在他耳边低声道:“红线!”
蔚汀冷哼一声,斜睨了那两个人一眼,说道:“放开我吧!”
刈幽抬眼望了少司一眼,说道:“舍不得。”
三人皆是一愣,少司将脑袋一偏,这话分明就是对着他说的,这要让他怎么回答,难不成什么都不要在意说一声我原谅你了,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走在一起?
少司觉得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两人之间的红线此时此刻断的干干净净,就剩下一根还顽强的连在一起,蔚汀都给看在眼里,平复了自己的怒气,与其去骂两个人,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让最后一根红线断了。
“你们现在是何种情况?”
按理来说,少司和刈幽两个是该在一起红线才能消失,但随着他们之间的反目,两个人之间的红线倒是消失的越来越多,说不定只要两个彻底死心,红线才能断的干净。
少司冷冷的看了眼刈幽,说道:“送他出了城,便老死不相往来。”
刈幽看向少司,不言不语。
蔚汀一看两人的目光就知道少司还没有彻底死心,肯定还抱着希望,不免皱起眉头,难不成要让他想办法将两个人给拆散,让他们死心吗?
伍十八突然停下马车,声音隔着帘子传了进来:“城门被关上了,禁卫军出动守在城门,应该是要全城找人了。”
还是晚了一步。
蔚汀探出脑袋看了一眼,两扇城门被关,不断地有禁卫军走动,还有一队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少司也看到了,说道:“回王府,禁卫军暂时还不敢搜查我的王府。”
伍十八领了命,驱车往回。
齐商并不在意外面的情况如何,只是抬起蔚汀的腿将裤腿卷了上去,专心替他处理伤口。
伤口确实崩开了,如果不是之前被缝住,只怕连骨头都要露出来。
齐商像是早有准备,从马车上拿出来一包东西,都是些处理伤口的东西,酒,伤药,绷带……
蔚汀诧异的看着他从马车下面拿出来的东西,不可置信问道:“提前准备的?”
齐商淡淡的应答:“嗯,觉得你会受伤,派上用场了。”
不得不说,齐商还是很了解蔚汀的,出门必定受伤,见人必定出事,仿佛都成了一种定理。
蔚汀尴尬的用手指拂过自己的太阳穴,笑笑不言。
这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齐商拿着烧酒说道:“忍忍!”
说着,手掌一斜,倒在了他的伤口上,既消了毒又将血迹给冲洗了干净。
蔚汀嘴角一抽,死死的咬着牙关,腿微微抽搐着,怕是疼的厉害,张口咬在了齐商的肩膀上。
齐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帮他将伤口清洗干净撒上伤药,裹好了之后拍拍蔚汀的肩膀,问道:“还疼?”
少司看的五官都快扭做一起,这是要有多疼,看齐商那娴熟的手法,像是时常做这些事。
蔚汀放开了齐商,说道:“没事了。”
又没有麻药,这还是一具肉体凡胎,那疼不是说没就没的,蔚汀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全靠忍着了。
正在疾驰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马车上的四个人皆是猝不及防的身子向前倒去。
齐商一脚抵在车门上,手掌握在马车门框上,撑着身子,一只手揽在蔚汀腰上,蔚汀的脑袋磕在了他的胸膛上 被他紧紧的按在怀里。
两个人皆是发出一声闷哼。
少司侧着坐着,所以只是倒了下来,并没有磕伤,刈幽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急急停下来的马车,让他身子一个不稳朝前栽去,眼瞧着脑袋就要磕在了地上。
少司想也未想,伸手拉了刈幽一把,让他朝自己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