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滢将蔚汀的话放在心上,再次来的时候给他带了几个热气腾腾的菜,往桌子上一丢:“吃吧!特意叫他们给做的。”
蒋滢看着他吃,说道:“还差最后一样你要的东西就齐了,应该就在近几日。”
蔚汀心下一惊,没想到会这么快。
咬着筷子,陷入了纠结当中,听完蒋滢所说他的主观感情是倾向于她的,但是他受了蒋滢的威胁,面子上过不去,而且那红线当真需要拆吗?
吃完饭的蔚汀躺在床上,光线过于刺眼,抬手挡了挡。
右手投下来一片阴影,白皙纤细,指甲圆润,煞是好看。目光逐渐被自己的小拇指吸引住了。
蔚汀眼中光亮大盛,猛地从床上坐起,他的尾指上系着一根红线,从苏晓笑手上转移到了他这里,说是要找月老解开,结果每次都被这样那样的事情给耽搁了,拖到了现在。
对于别人来说,红线除了牵姻缘之外,并没有大用。但对他来说,不仅有作用还特别大。
他手上系着的红线突然一点点延伸,穿透了墙壁,在空中无限生长。
蔚汀看着虚虚幻幻的红线,唇角的笑意溢开:“齐商,你可要快来。”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梵童喊上苏苑打算去叫上齐商他们回去。
一连七天漫无目地的四处寻找,梵童都不抱有能真的将人寻到的想法了,只盼望着自家大师兄能赶紧好起来,哪怕每天责骂他们也比这样一言不发的强。
当人在身边的时候,齐商觉得只要看着就好,可一旦人远离他去,思念当真会将人逼疯,化作藤萝缠绕着他的心脏,一点点的收紧,勒的他血肉模糊。
手指像是被人扯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套在他的小拇指上,低头一看,他的左手上出现了一段红艳艳的红线,整个人楞在了原地。
一段红线出现在他视线中,目光顺着追了过去,只见空中一条红线飘扬,连接着远方。
齐商瞬间明白过来,直接追了过去。
“嗳!”梵童不知他家大师兄发什么疯,直接御剑飞走了。
赶忙叫着苏苑一起去追,但齐商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们只能看着齐商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视线里。在心中记下他消失的方向,拼进全力的赶了过去。
没有任何的防备,飞羽门的结界被齐商两剑给劈开了,懵逼的飞羽门弟子眼睁睁的看着一尊煞神闯了进来,目光始终望着空中的某一点。
他们很郁闷,这到底是拦还是不拦,拦那肯定是拦不住的,但如果不拦有点堕自己宗门的名声,在他们犹豫的时候,人已经从他们的头顶飞了过去。
红线是山腰的小广场上飘出来的,两块石板的夹缝中飘着只有他能看见的红线。
一掌劈在石板上,石板咔咔的碎裂开来,仿佛起了连锁反应,周围一圈的石板上面也布满了裂纹,被他掀飞出去,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飞羽门的弟子,皆是面面相觑。
在飞羽门生活了多年,竟然还不知道小广场下面还有这样通道,看着齐商下去了好半天都没人敢动。还是张度赶了过来,问清楚后骂了他们一声,追了下去。
蔚汀捏着床单,掌心汗渍渍的,心跳极快,像是擂做战鼓,平生第一次觉得紧张。在心中不断抛着硬币,到底是谁会先来。
齐商还是蒋滢?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从前的时间眨眼间便过,但此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度日如年的蔚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最后还是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兴奋,拖着哗啦啦作响的铁链在石室里转圈圈。
“呼!”蔚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往床上一座,书就摊在大腿上,但他始终无法聚精会神的看进去。
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调皮的很,总要变化成齐商的模样,在他面前晃悠。
蔚汀唇角都要翘上了天,尤其是想到齐商一定会找到他,心情好到无法言喻,眉梢上染着的欢喜。
双手撑在身子两边,仰着头看着头顶,张大嘴巴无声道:“齐商,快点来!我想你了!”
大概是听到了蔚汀的召唤。
石门被人从外面一点点推开,沉重的石门在地上摩擦发出声响,听在蔚汀的耳中格外的清晰。
蔚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门口。
如果推门进来的是蒋滢,那她一定是来让他拆红线的,脚上扣着锁链,跑是跑不了的。如果是齐商,便是解答欢喜。
他一定要先给他一个拥抱,然后在斥责一番,竟然到现在才找到他,员工当的一点也不称职。
不自觉的敛住呼吸,静待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柄银色的长剑,通体银白,精致的花纹印在刀鞘之上。
蔚汀眼里狂喜,然后特别没有形象的奔了过去,等到拖着响作一团的铁链奔到门口时,石门完全大开。蔚汀一个健步跃了出去。
门口的人被他这一扑,向后踉跄了两步,看清人后,抬起的手慢慢落下,为了抱住扑过来的人就连心爱的剑也给扔地上不管不顾了,最后稳稳的接住了蔚汀。
“哎呦!”蔚汀叫唤了一声,身子已经出了石室,只有一只脚还留在里面。他的双手圈着齐商的脖子,踮着脚尖,另一脚上套着铁圈吊在空中,像极了金鸡独立。幸好齐商托举着他的屁股他才没有那么辛苦。
蔚汀死死的抱着齐商,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齐商扯不下挂在身上的人,只好抱着人走进了石室,抬眸打量着小小的石室,问道:“我来迟了。一直被关在这里?”
蔚汀点点头,晃了晃脚上的锁链,抬头盯着齐商道:“若不是有这么个铁链锁着我,凭着我的能力岂能让蒋滢困住我。”
“嗯。”
蔚汀有些不满他这么冷淡的回应,从他身上下来,拉开距离伸出手捏着他的脸颊,又滑又嫩,愤恨道:“找到我一点也不开心?难不成你并不想救我出去?”
齐商低头撞进蔚汀的眼里,含笑的眼睛流露出些微不满来,目光沉沉如水,恨不得将这人直接捆在身边。
指尖抚上蔚汀的眉眼,顺着脸颊滑落到他的下巴上,流连忘返的摩擦着,瞧着他的气色,嗯,看来这几日过的不太糟。
蔚汀定定的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没有拍开他的手。
如果说齐商之前的动作只是确定他没事,那接来的动作就出乎意料,指尖落到的他的嘴唇上,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旖旎起来,黏黏糊糊的带着暧昧。
“还好!你没事!”
齐商缓缓的俯下头,一点点的逼近蔚汀,他的动作极慢,只要蔚汀一使劲就能将人推开,但他鬼使神差的将头微微扬起,正对上齐商。
眼神清明怡丽。
齐商终于亲到了他的唇,不同于他的很温软很漂亮的唇形。
一见便叫人深陷其中,覆在上面,细细亲吻啃噬。
后来便不再满足了,撬开牙关,攻城略地。
一手按着蔚汀的脑袋一手揽着他的腰,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只属于他一人。此时此地,两人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也幸好没有不凑巧的人打扰。
蔚汀嘴唇红艳艳的极为漂亮,包裹着一层水色,双颊染着绯红,他见齐商一双眸子波澜无惊,正一点点退开,不大满意的眯了眯眼。
直接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脑袋又给按了回来,点完火就想跑,在他蔚汀这里可没有这样的便宜的事。
蔚汀又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主动引诱着他亲吻,不过这次变为主动,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根本就换不过气来。
分开之后,齐商带着点笑意问道:“够了没?”
蔚汀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在他去亲蔚汀的时候,心跳如雷,紧张的要死,生怕会被一把推开,然后毫不犹豫将他拒绝掉,幸好蔚汀并没有这样做。
齐商双手握着蔚汀的肩膀,做了恋人之间该做的事,那关系总该确立一下,他觉得是自己先动的心,就该先表白,所以在心里酝酿了一番话:“蔚汀,我······”
身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齐商回头去看,张度带着几个弟子追了过来,从走道中涌了进来。
被人闯宗门的破坏的怒火在看到蔚汀的时候瞬间烟消云散,瞪大了眼睛望着笑意盈盈的人,很快就明白过来,还是不可置信的确认道:“你一直都在这里?”
蔚汀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了,我可是被你们门主关在这里的。”
真凶居然是蒋滢,有弟子不信,涨得面红耳赤喝道:“你胡说,我们门主好好的关你做甚么?”
蔚汀幽幽道:“那就要问你们门主了。如果不是她,还有谁有本事将我扣下并关在这里。”
张度面色变了几变,对着那名还想争辩几句的弟子呵斥道:“住嘴,有什么问题也要先问过门主,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
蔚汀不置可否的撇着嘴。他不说是给蒋滢留几分薄面,至于她怎么解决就和他无关了。
张度算是几个人里最沉的住气的,伸手做了个手势:“还请两位随我上去,飞羽门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蔚汀脚上还扣着铁环,走不出这个石室。
齐商拨开几名弟子,弯腰将被自己冷落的银剑捡了过来,走到蔚汀面前道:“我替你斩开。”
蔚汀将脚上的铁环露了出来。
宝剑不愧是宝剑,再坚硬的精铁在剑刃之下也成了废铁。
一朝得了自由,蔚汀的脚都轻松不少,在出去的时候像是能起飞了,还是被齐商牢牢的握住他的手。
蔚汀会心一笑,放慢脚步,主动与他十指相扣。
他有喜欢的人了,可惜的是不是个小家碧玉的姑娘,幸好的是战力强悍,值得依靠。
偏头打量着齐商,这人怎么看怎么喜欢,相貌出众、能力出众,说不定他当初将人用合约留下的时候就动了心也说不准。但这些早已经不重要了,他喜欢才是顶顶重要的。
顺着通道到了上面,外面漆黑一片。
险些与莽莽撞撞往下冲的人撞在一起,张度轻飘飘的一个翻身躲了过去,落在不远处的石板上。
梵童没想到会有人从下面上来,直接冲进了没有任何防备弟子中央,在一片惨叫中,拖着三个弟子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走在最后的两个人一惊,齐商拽着蔚汀的手,一脚踢在台阶上,凌空飞了起来,翻身越出了台阶落在了外面。
苏苑一脸无奈的站在上面朝黑黢黢的洞口喊道:“梵童!你没事吧?”
那边爆发出一连串的怒喝和叫骂声,然后传来几声让人心惊肉的拳肉相碰的声音,下面很快安静了。
苏苑正打算下去看看时,下面传来梵童中气十足的声音:“没事!我马上就上来。”一个人影从下面一蹦三尺高的给跳了上来,身后跟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弟子,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瞪着梵童的背影。
梵童奔向苏苑的身体顿了顿,然后双眼放光的转了个道,抱住了蔚汀:“师嫂,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你可不知道你失踪的这段日子,大师兄他有多难受。”
齐商轻咳了声,示意他闭上嘴巴。
蔚汀斜睨着齐商,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但却强忍着不肯笑出来,弄得齐商有些别别扭扭的。
人找到了,是在飞羽门找到的。飞羽门是逃不了这个责任,那些弟子皆是沉默着,没人敢上来打扰他们上演着感人的相见。
王钰可比梵童冷静多了,走上来问道:“谁干的?”
人找到之后便该开始算账了,这事单是一个齐商就不肯罢休,如若不给蔚汀讨到公道,他第一个不答应,他的几个师兄弟自然是极力支持。
还没有人敢欺负他们天机门的弟子。
王钰他们早已将蔚汀当做是齐商的恋人,那也就是自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