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被扔上马背
苏歪歪2021-02-19 23:183,036

  “等下好好好敬老祁两盏酒,谢他穿针引线,成全这桩好买卖。”

  “东西脱手,皆大欢喜。一起发财!”

  “过来呀!”有人招呼方济。

  那一瞬间,熊仁廉的目光投来,方济为之一震,忙错过他的目光。

  “新来的?眼生呀……”熊仁廉有几分警觉,打量方济。

  方济忙堆出几分笑,屈膝服个礼,含了羞涩般慢吞吞往前挪,心里却暗骂青箬这鬼丫头多事害惨了他。

  熊仁廉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过来。

  尽管方济尽量屈膝行走,隐瞒身高,可毕竟还是显得鹤立鸡群。

  还好,熊仁廉并未十分关注他,就被众人热议的话题带走了视线。

  方济心想,这若被当场穿帮,且不说危险,怕此行也要前功尽弃。

  他目光一扫,恰看到离了桌子不远处一把空着的椅子,上面放了一把琵琶。

  方济眼疾手快,不动神色地走向那琵琶,抱起来撩拨几声,坐在了一旁。

  大汉恍然大悟,指了方济笑了说:“原来是个弹曲儿的小娘子,我说怎么生得不那么小鸟依人呢。”

  方济不慌不乱,轻拢慢捻,拨弄弦,就弹奏一曲《长相思》。

  他琴技娴熟,嘈嘈切切的琴声,让众人不再留意他。

  他边弹琴,一边耳听了众人继续说笑。

  “熊哥可向总督大人打探,这钦差南下巡盐是真是假?”

  熊仁廉卖弄地说:“自然是真,听说人已经到了眼前。”

  熊仁廉目光一飞,掠过方济,方济忙抚弦,手下拨弄得曲子节奏更快了几分。

  熊仁廉的目光落在屋门,立时有人走去门口推门向外看看,关上门,谨慎地向内摇摇头,示意平安。

  熊仁廉说:“钦差的船到了晋州风陵渡,但听说不日就要向南去。这钦差是当朝国舅,秦相的门生,在京城的一个冷脸子,油盐不进的主儿。仗着是皇亲国戚,年轻气盛。只是这回,不过是借了办差,添些政绩。”

  “晋州盐场若出事,那可是打他都察院的脸。监管失职呀。这方国舅不该这么傻吧?多半这事就睁一眼,闭一眼。”这话音很熟,人是背了他而坐。方济仔细看那侧脸,竟然是那个秀才莫少荣。

  方济一惊,他们离开盐场时,才审过莫少荣,他怎么这么快就来到了定遥城神仙洞,还同熊仁廉在一处?

  “可怕的倒是锦衣卫,鬼使神差的也来了晋州。同那钦差伙去了一处。那个小侯爷秦梦麒,可是个活阎王,仗着皇上的恩宠,只爱破案,不懂人情世故。惹出天大的漏子,都有他爹秦相国兜着。”熊仁廉似有忌惮地抱怨。

  “锦衣卫到了王家堡?”

  “来王家堡的不过是他两个跑腿儿的手下,校尉,小人物,来了就四处打探阴鬼劫盐案,可又胡里八涂地纠缠进桩人命案子,查得热火朝天,也不似能翻出多大波澜。”

  “缠住他们的腿也好,等明晚东西运走了,再送瘟神。”莫少荣附和道。

  “咣当”一声,门撞开,祁大户骂骂咧咧地进来。

  “老熊,借我点银子,撞了邪,下面撞见个婆子,赌技一流。坏了俺赌王的名声。”祁大户骂着,进来就一眼瞟见立在一旁弹琵琶的方济。

  “你怎么在这里?”祁大户警觉地问。

  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嚷:“你个死丫头,背着老娘私下觅相好的来了!”

  青箬双手叉腰,一副泼妇模样,大模大样闯了进来。

  她一把揪扯住方济耳朵,伸手一巴掌抽他脸上骂:“老娘不过在下面赌两把过过瘾,你就耐不住寂寞啦?”

  恰是老鸨带了几名花枝招展的女人进来,一进屋就叽叽嚓嚓地扑去熊仁廉的桌子,饥不择食的同众人搂抱去一处亲昵。

  “各位爷,咱们来晚了哩。各位爷莫怪。”

  青箬指了祁大户说:“你赌输了不要耍赖,还去赌不赌?老娘在下面等你!”

  她说着,趁了混乱,揪揪扯扯就把被打懵的方济往屋外扯。

  方济低声吩咐:“快离开这里!回盐场去!”

  二人一路出了神仙洞。

  “哎,二爷,你什么时候会弹琵琶的?才在门外都我没敢相信。以为是那位当红花魁的妙手弹仙乐呢。”

  方济不搭理他,径直向前走。

  “二爷,你猜怎么着?小爷今夜,可是赚翻了!”青箬哈哈大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拍拍怀里鼓鼓囊囊的银子。

  “早知道银子这么好赚,我早找你搭档呀。”青箬拍拍方济的胸,看他愠怒的神色,忙宽慰说:“乖乖,没打疼吧?才打给他们看,不然你我会被他们剁死的。神仙洞可不是谁都能来的。”

  “回盐场!”方济吩咐一声,无心同她纠缠。

  不虚此行,果然这阴鬼劫盐船是人为。明夜来的大船要运走的应该就是他们装鬼偷走的那批官盐。如今找到了买主,急于把盐在锦衣卫来勘察前运走。此前的故弄玄虚,不过都是障眼法。

  “就这么样子,回去吗?唉,好歹梳洗更衣呀,二爷……这副花容月貌的小模样。”青箬一路小跑追着他。

  回到客栈,青箬脱下衣衫,发惊叹一声:“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丝绦,二爷那根丝绦,打了个什么木头结子的。”

  “观心?”方济神色一凛,“遭贼了?”

  “丢在赌坊了,我解手时,忘记了。”青箬跺脚敲头。

  方济丝绦上特有的标志,上面拴的那个木牌,不过拇指甲大小,上面的“观心”二字,是师父秦相爷写给他的箴言,他刻了随身携带。东西不值钱,不过亵渎了那两个字,还是心中不悦。

  “总不好回去找吧?丢就丢了吧。再去可就不一定能活着出来了。”青箬提醒他。

  二人匆匆回到客栈,不过洗脸更衣,吹了蜡烛就备马连夜返程。

  青箬打马追在方济的马后,不停抱怨:“马也要喘气喝口水吧?这两日就要活活累死人了。”

  马过山岭,四下静悄悄无人,不时有野兽嘶鸣。

  青箬慌得嚷:“咱们还是拢火在原地,等天亮再赶路?”

  望着漫天星斗,迎面的寒意,方济坚持说:“冰天雪地,只有冻死,打马快些赶路。”

  青箬揉搓手取暖,叹气:“小侯爷要是在就好了。”

  方济一怔,没料到青箬会记挂起秦梦麒。

  “小侯爷这个人吧,嘴贱,但他办事手脚麻利,武功也高强。”青箬随口感慨。

  没听到方济回应,她侧头望时,见方济寻思地打量她,他眸光里含混。

  见青箬看他,于是他鼻息里不屑地哼一声,似识破青箬故意气他的诡计。

  “见面就斗嘴吵架,离开他还是寸步难行吧?还自吹自擂什么‘盐场活地图’。”

  青箬被他一击,反而恼了,气势汹汹地争辩:“你没良心!今夜若没有我,你怎么就闯进神仙洞啦?探听到什么了?神神秘秘的连夜往回赶。”

  方济也不理她,打马向前,不时要不厌其烦地停下等青箬。

  “我去方便,你不许看。”青箬跳下马,寻去一棵大树后。

  朔风飒飒,迎面冰寒如刀。

  青箬偷窥方济提马转身,这才放心。

  才要解衣带,忽然一口刀架在脖颈上。

  “出声就杀了你!”那人低声威吓。

  青箬惊得周身如冰冻。

  她被刀要挟着一步步向后撤去,眼见离方济越来越远。

  情急间,她脚下故意慌张踩了身后黑衣人蒙面人的靴子,轻微的响动,前面的方济不厌烦地问:“好了没有?”

  树上呼啦啦飘下几道黑影,手提钢刀向方济扑去。

  “二爷,小心!”青箬不顾一切地呐喊出声。

  就在那钢刀冰冷切向她脖颈时,就听身后人一身惨叫,钢刀落地。

  马上的方济提马掉头,同黑影打斗中抢过一柄钢刀,从她身边飞驰而过时,一把将她提起,扔去马背。青箬耳边听了兵刃交接磕碰声刺耳,刀光剑影中,不多时,那几名黑衣刺客惨叫着被打散。

  “二爷!”

  “方同,你怎么寻来了?”

  方同从马上跳下,抓起一个黑衣人的尸体,一揭黑色面巾,叹气说:“死了。”

  “刀匪!”方同惊呼一声,拿起一柄刀呈给方济看。

  “人说晋州刀匪彪悍,却在这里遇上了。”方济叹一声。

  “站住!”方同一眼看到一道黑影奔跑,提马追去,方济抄起一块儿石头砍去,黑影“哎哟”一声惨叫,蹿上书去,一阵树影摇动,不见了踪影。

  “这些刀匪好利落的功夫。”方济感慨。

  方同回话说:“信送到,回驿站听说二爷来了定遥城,就赶来了。”

  有惊无险,青箬还趴在方济的马背上,像个包袱似的。她踢着脚挣扎着要起身,被方济用刀背戳了后腰眼按在马背无法动弹。

  “放我下去。二爷,你会武功呀?你装得真像,难为我刚才在神仙洞,千方百计要保护二爷周全……”

  屁股上被刀背狠狠拍了一记,青箬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般,立时吞回了话,脑子乱做一团嗡嗡乱响。这个方济,竟然敢打她!

继续阅读:第三十九章 曹阿狗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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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女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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