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歌此刻终于明白什么叫色 欲熏心,她解开了大氅,把手按在腰带上,随即把心一横,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念头,将腰带抽开:
“行、行吧,反正我早晚也要嫁给你,这种事早做晚做都是一样……”
裴豫川回头,正好瞧见她把腰带甩在床上,正要把外罩衣衫一股脑全褪下的样子,瞬间瞪圆了眼睛,脸上红的仿佛要沁出血来,他呼吸一窒道:
“你这是!……呵!”
宋安歌露出了里面的亵 衣,还要再脱,她不以为然回道:
“脱衣服啊,不是你让我脱的么?”
随后她就被裴豫川摁住了手。
难道他要自己来?
她疑惑抬头,正感叹这人怎么突然大胆起来时,才发现裴豫川居然闭紧双眼,又背过身去:
“我没让你这么脱,把衣服穿上!”
“只把肩膀处露出来!”
肩膀处?
宋安歌这才明白过来,裴豫川只是想给她疗伤,并没有别的想法,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她瘪了瘪嘴,心里既羞臊又带着点失落,正要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奈何她从来没自己动手穿过衣服,冬装衣裙又层层叠叠,她努力半天仍不得门道。
她突然想起裴豫川给自己穿鞋袜时的模样,坏笑着招呼一声:
“我不会穿,国师大人~您帮帮我嘛!”
看着面前伟岸的身躯猛地一震,宋安歌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她索性把所有衣服往榻上一扔,双手向后一撑,大爷一样仰坐着。
裴豫川转过身来,脸色红黑交加,目光羞愤带着愠怒。
他扫了一眼无赖样的宋安歌,以及榻上堆叠的衣服,抿紧了薄唇,直接将那堆衣服往里一推,扳过宋安歌的肩膀,让自己略微侧过身,背对着他,冷着嗓音说道:
“将右肩衣服褪下,给你上完药,本座再伺候你更衣!”
裴豫川现在越是冷言冷语,气呼呼的,她就越觉得他像个良家妇女被调戏了似的,有意思极了。
她就喜欢打破他那副张古井无波的态度,要看他脸红甚至手足无措才好!
她乐道:
“遵命,国师大人~!”
于是兴致勃勃的将右肩亵 衣褪下大半,只要裴豫川稍微往前看看,就能瞅见藕荷色的肚 兜。
身后再没了动静,只有窸窸窣窣和瓶塞被‘啵’地拔起的声音,随后她感觉有什么温热柔 软的东西轻轻点触在她肩头的痛处上。
伴随着一股辛辣的药酒味。
她意识到那是……裴豫川的手指!
他的手指将药酒涂抹展开,两指并用打个圈地揉摁起来。
每每碰到最痛的地方,裴豫川便加重了力道,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重痛意,就被他指尖携带的药力削减,转为绵密的酥 麻。
极致的麻痒感和着细微的疼痛,一阵紧似一阵,既刺激又难捱。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没哼出声,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头沁出,顺着脸颊淌下来。
若不是肩头的痛疼感锐减了许多,她都要以为这是裴豫川在故意报复自己。
终于她没能忍住,细碎的呻 吟声从口唇间溢出去:
“啊……”
肩上揉摁的手指有一瞬地停滞,随后动作越发轻柔起来,痛感减轻的同时,麻痒却愈演愈烈。
她连忙抬手捂住嘴,止住后面的喘 息,抓紧面前的床帐。
她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企图转移一下注意力:
“呵……还没好么?何尚书他们都在等着呢,要不要快一些……”
裴豫川不紧不慢道:
“那就晾着。”
“药酒要慢慢揉进去,才会有效。”
“而且宋大人也来了,你若想让他心疼你,与尚书府大动干戈,便叫本座停下。”
他霸道的发言让她终于觉过味儿来,这个裴豫川就是故意,为了报复自己方才种种轻薄他、挑衅他的举动,还用父亲拿捏她!
偏她还觉得挺受用,一点也不反感,真是要命!
宋安歌松了口气,暗道自己没出息的同时,启口道:
“不……别停。”
“如果能叫你消气的话……你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肩上的感觉随着她的这句话放缓了,渐趋停止。
他帮宋安歌拉上衣服,温热的指背不经意蹭过她脖颈处的皮肤,引得她起了战栗。
他冷哼道:
“那你说说,本座在气什么?”
宋安歌合拢了衣襟,回过身,与裴豫川面对面对坐着。
她小心打量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又细细回想自己今天一上午的所作所为,道:
“……不该在大庭广众下抱你,让你难堪。”
裴豫川抬眼直直看过来,目光越发冷淡:
“错。”
错?都被她那么轻薄对待了,这他都不生气?
那还有什么?
宋安歌细细回想了一下,声音更加低微,踌躇道:
“……不该在长廊上,不顾身边还有外人就调戏你,可谁叫你先不顾我的意愿抱我的,很难为情的!”
裴豫川定定看着她,眼里隐隐透着些许凶狠,整个人的气息冷厉至极,连话都没说一句。
她都不用裴豫川的否认,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
可自己究竟哪里惹得他不满意,他直说不就好了!做什么要这么冷着她!
她又不会读心术,哪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宋安歌越想越气,索性也闭了嘴,瞪了他一眼,愤愤站起身,抬腿就想离他远远的,哼道:
“既然这么生气,不愿和我好声好气的说话,那就别委屈了您,国师大人请出去吧,再帮我把喜桃找过来,她会替我更衣的……啊!”
还不待她讲话说完,裴豫川极快地起身,一把拽过她,将她从背后圈进怀里用力抱住。
他急促的呼吸声就在耳畔,烫人的温度透过自己单薄的寝衣传递过来,她仿佛被浓郁的沉香味裹住,这香味近乎侵进了她肺腑深处。
这还裴豫川第一次情绪如此激动的靠近她,往常都是她腆着脸凑过去的。
他抵着自己的颈项,深深吸了一口气,嗓音低哑道: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失落罢了。”
“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