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歌想了想,又道:
“女儿想把她带到府里安置,经此一事,我觉得身边还是得带个会武功的侍女,长得可好看了,就是个头大了些,嘴还有点碎,您就当她是个大号喜桃吧!”
刘 玉芝给宋安歌倒了一杯水,说道:
“那就听你的!只要为人可靠,你信得过就行!”
“那奴契……?”
宋安歌想到阿鸢那副又美又娇的模样,实在觉得让她为奴为婢太委屈了,而阿鸢说不定还会哭鼻子闹脾气,到头来还得自己哄,现在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头大。
宋安歌摇了摇头,说道:
“算了吧,就当我雇了个侍从吧,奴契就不签了。”
“我相信她。”
“眼下,我需要母亲的帮助,将听竹阁的下人全部清走,好让我们悄悄的住进去。”
刘 玉芝点了点头,喊来外面候着的兰婆子。
兰婆子进来瞧见了宋安歌,先是一惊,差点老泪纵横,她看屋内没掌灯,便很懂规矩的没出声,捂着嘴朝宋安歌行了颤抖一礼,被宋安歌扶住。
只听刘 玉芝在身后出声道:
“你一会封锁听竹阁,将里面的丫鬟都挪到别处住……就说里面有白蚁虫害,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以免房屋倒塌受伤。”
她听到母亲吩咐完兰婆子,便拉着母亲起来:
“您跟我来,我还有件事需要您帮忙,阿鸢和喜桃还在后门,您帮忙支开守门的下人们,好放她们进来。”
“正好也叫母亲见见阿鸢。”
刘 玉芝跟着宋安歌来到后门,她先示意宋安歌找地方躲一下,才端着架子让后门看守的下人们各自回去吃点东西,暂避一下风寒,待后半夜风雪小一些,再来当值。
待下人们感恩戴德的彻底离开后,刘 玉芝朝宋安歌躲藏的地方轻轻眨了眨眼睛,宋安歌这才蹑手蹑脚的出来,还不放心的张望了几下,确定真没外人了,才与刘 玉芝一起将后门开启。
一开门,宋安歌就看到阿鸢仍保持着自己离开时的姿势,细雪落了她一身,再配上落寞的眼神,宛若一个雪发妖精,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阿鸢寞然的模样在见到宋安歌出来后瞬间笑开,又瞧了瞧宋安歌身后的刘 玉芝,敛了笑容便跳下马车,扭捏着行了个滑稽无比的福身礼:
“阿鸢,见过夫人。”
宋安歌走过去,伸手拍落阿鸢身上的落雪,心疼道:
“都下雪了,那么聪明一人就不知道进马车里躲躲?”
阿鸢还维持着屈膝行礼的姿势,偏着头,声音低低地:
“这不是怕你一出来瞧不见我,该着急了么。”
“一直待着还不觉得,现在被你一说,我是觉得有些冷,哎呀……冷的呢!”
说着还打了个寒战。
刘 玉芝缓步上前,将阿鸢扶起来,又上下打量了阿鸢一番,目露肯定的点点头,惊奇道:
“果然好大一只!长得还挺俊呢!她可比喜桃美多了!”
“这么标志的大美人,可不能叫大号喜桃,为娘觉得……不如叫美桃吧!”
美……美桃!?
宋安歌吓得眼睛睁大了,震惊看向笑得合不拢嘴的刘 玉芝和先是一愣,再满脸娇羞掩嘴偷笑的阿鸢,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母亲赐名的水平如此不顾他人死活!
她都不敢想自己当众喊阿鸢这个名字后,阿鸢一脸含羞带臊将敌人掏心弄死的画面。
打算作最后的挣扎,她干巴巴开口道:
“还、还是算了吧,阿鸢就很好听了,再说我也没当她是下人,不用赐名的。”
“是吧?阿鸢!”
宋安歌眼神微动,头一次满眼求救得看向阿鸢。
阿鸢先是得意的挑了一眼宋安歌,随即柔了视线,再次对刘 玉芝一福身,细声细语道:
“夫人肯赐名,已是阿鸢莫大的福分!只不过……”
“阿鸢是阿阮小姐救下的,就是阿阮小姐的人了,她想叫阿鸢什么,都听她的。”
“但求夫人不要嫌弃我,别看我长得高大,其实我吃得可少了,很好养的!”
刘 玉芝见阿鸢温柔但坚定的模样,也没再坚持,只抓着阿鸢的大手,笑得温婉:
“放心好了!你既对阮阮忠心赤诚,我堂堂太傅府怎么也能养得起你呀!”
“看给人冻得,小……手都凉透了,快带进听竹阁暖和暖和吧!一会我派兰婆子悄悄给你们送些吃食和热水,洗漱好就早些休息吧!”
阿鸢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后,才顺从道:
“好的,多谢夫人。”
宋安歌见状,忙上前扶着刘 玉芝往府里走。
阿鸢在后面牵着马车跟上来,又将喜桃抱进听竹阁,喜桃今天在医馆已经换过药了,便不需要宋安歌再折腾。
宋安歌听到几声轻微的敲门声刚要去开门,阿鸢就对宋安歌使了个眼色,她自己猫手猫脚的去了门口,轻轻打开个细缝,往外一瞄,才回头对宋安歌小声道:
“是夫人送的吃食和热水,阿阮你就在屋子里等着便好。”
宋安歌并未听话的回屋,而是上前略显强势的拿过食盒,拎在未受伤的右手里,说道:
“母亲准备的定是两人份的东西,你的手和肩膀都受了伤,怎么能拿得了呢?”
方才宋安歌都看到了,母亲抓着阿鸢的手时,她面上细微的皱眉和一闪而过的掌心的褐色伤痕。
那是为自己挡车以及救喜桃时留下的伤,如此娇滴滴的阿鸢竟忍了这么久都不和自己抱怨一句,她又怎么舍得再
她怕阿鸢还想逞强,来夺自己手中的食盒,便轻轻一闪身,径直往屋子里走去:
“这种时候就别跟我客气了,一会咱们快点吃,然后我给你处理伤口。”
听到身后没有动静,她疑惑回头,不曾点灯的听竹阁仅凭月色照明,见到阿鸢半个身子隐在暗处,只看得清两只颤抖的手,揪着那可笑的半截裙摆。
阿鸢沙哑着嗓子,情绪不明道:
“阿阮对我可真好,真叫我不舍得走了!”
“想……一直都和阿阮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