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散朝的官员们都聚集在此处。
张亢刚刚走出来，立马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以庸明成等早已跟张亢关系不菲的人为首，放眼看去，几乎是朝中半数人马。
“张大人，恭喜了，您以后可就是东厂厂公，很多事情还需要您多多照顾了。”
“张大人，年轻有为，真是让人佩服啊。”
“的确，这等年纪就做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想必大乾有你这样的人才，未来也会变得更好啊。”
大家不停地对张亢进行着恭维。
这不仅仅是因为张亢为大乾立功，刚刚接受了赏赐，更是因为从今往后他身为东厂厂公手中拥有的巨大权利。
监察百官，这可是莫大的荣耀跟权利，再加上手里的那枚免死金牌，整个大乾几乎都可以横着走。
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除了本就想要向张亢示好的人之外，还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忌惮张亢，不得不表示友好。
“张大人，恭喜你了。”
一阵热闹的交谈声之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大家立即听出来人，纷纷让开位置。
张亢也转头看了过去，只见苏天成面色冷淡，这个老狐狸向自己恭喜倒是有些意外。
只怕现在最不高兴的人就是他，竟然还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恭喜，怪不得是一只老狐狸。
“真是惭愧，我也只是侥幸赢下了比试，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仰仗大人呢。”
张亢也微笑着做出回应，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这可看得周围的官员们心情复杂起来，这两个人显然水火不容，此时却站在一起交谈，还如此融洽的模样。
只怕内地里早已经酝酿着太多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何时才会爆发出来。
跟众人告别，不等张亢出宫，便有人急匆匆地走来。
小青低着头，声音略微颤抖，语气中带着畏惧，“张大人，苏贵妃请您到坤宁宫一趟。”
张亢仍然记得，这个婢女初次相见之时可是趾高气昂，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如今自己身份有变，她自己反倒是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张亢没有去跟一个下人计较，最终还是跟着她前往了坤宁宫。
走进宫内，身后的小青主动将门关上，眼前只有苏媚儿一人坐在长椅之上。
她端正地坐在那里，没有了往日里的妩媚跟懒散，显得极为正式，这一点实在是罕见。
“贵妃，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媚儿笑了起来，“怎么，张大人今日人前显贵，又受了陛下的封赏，很快就要成为东厂厂公，已经不把苏媚儿放在眼里了吗？”
“怎么会呢，贵妃您一直都是张亢的恩人，若不是您一直照顾提拔，张亢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面对苏媚儿，张亢态度不卑不亢，他也没有因为自己上位而膨胀，表现得很得体。
苏媚儿很满意张亢的回答，笑道：“只可惜，你当了这厂公，只怕是没法全心全意地为本宫做事了，本宫还是怀念之前你小亢子的身份啊。”
“贵妃若是喜欢，臣始终都是小亢子，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改变。”
苏媚儿摇头道：“这怎么行呢，以后你就是张大人了，永远都不可能是小亢子，若还是像以前一般，这可不太好。”
这苏媚儿是苏天成的女儿，此前几次都表现出很大的野心，她跟苏天成一丘之貉。
如今张亢为赵祯做事，迟早会清算苏天成，这苏媚儿仍然是可以利用的。
张亢心中有了主意，轻声道：“人前不行，但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臣还是可以当贵妃的小亢子，一切都像从前一样。”
“难道你不会心有怨言？”
“怎么会呢，贵妃真是说笑，我这一切都是拜娘娘所赐，您也给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啊。”
苏媚儿点头，“如此自然是最好。”
她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道：“既然如此，那就过来给本宫捶捶腿吧，这段日子你一直在靖安坊，整个宫里可是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心灵手巧的人了。等到你成功上任之后，这机会就更加难得了。”
一番按摩捶背，苏媚儿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
她嘴角带笑，柔声道：“张亢，你赢下了比试，在人前出尽了风头，又当上了东厂厂公，应该有不少人开始巴结你了吧？”
“贵妃所料不错，方才散朝之后，已经有不少人向我问好。”
“那你可知，我那父亲或许对此心有不满呢？”
张亢故作无知道：“怎么会呢？苏丞相同样恭贺了臣，我们相谈甚欢，完全看不出他的不满啊。”
苏媚儿看着张亢，心情无比复杂。
她一方面清楚苏天成不喜欢张亢，双方迟早要发生争斗，一方面又十分喜欢这个人，不愿意看着他这么死在自己面前。
最后，苏媚儿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这东厂事关重大，厂公更是位高权重，你虽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可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往后面临的问题还有很多呢。”
“尤其是我那父亲，或许还会找你一些麻烦也说不定，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张亢说道：“感谢贵妃提醒，臣记住了。”
这一切张亢当然心知肚明，也正如苏媚儿所说的一般，不久前还相谈甚欢的苏丞相，返回府宅之后便已经大发雷霆。
坐下其他大臣们一个个面如死灰，面对苏天成的怒火闭口不言，根本不敢说一个字。
“竟然真的让张亢当上了这个厂公，要你们有何用？这么多人都没法阻止他，真是一个笑话！”
东厂事关重大，如今张亢坐上这个位置，便成为横在他们面前的一把刀。
成为握住他们咽喉的那只手，时时刻刻都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
“赵祯还真是好算盘啊，一手将张亢扶持到这个位置上，将东厂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怕很快我们都要遭到清算了啊。”
黄利有些焦急，“丞相，那我们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