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这么轻易地坐上这个位置，是绝对不可能的，不仅仅是我们，朝里的其他大臣难道会就这么看着？”
苏天成冷笑一声，神情中带着一丝嘲弄。
“如果是我们控制了东厂，我尚且还有一些自信能够挡下其他人的非议跟攻击，但张亢他能行吗？以前不过是一个太监总管而已，无权无势，就算有陛下做靠山又如何？”
“他如今的位置可是得罪所有人的位置，坐在那里，就自动地成为所有人的敌人，不仅仅是我们在盯着他，还会有很多人会与他为敌。”
群臣在下，身上又有哪个干净呢？
这么多年过来了，很多人身上都不清不白，是经不起任何调查的。
可如今张亢成为东厂厂公，成为扼住众人喉咙的那只手，成为陛下手中的刀，随时可能取走自己的性命。
试问，有谁会坐以待毙呢？
“能在大乾当官，他们可都不是傻子，我们且看这张亢该如何应付吧，我想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有趣，我也很好奇这个家伙到底能怎么处理这一切。”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王光祖有些无法接受，张亢给己方搞了这么多麻烦，此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他得势？
苏天成瞥了王光祖一眼，“那你觉得，趁这个时候去针对张亢，是一件很理智的事情吗？”
苏天成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但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刁难张亢。
其他人也是如此，大家需要等待时机。
王光祖脸色难看，默默地不说话了。
苏天成环顾四周，向所有人说道：“接下来所有人都安分一点，不管别人怎么做，我们暂时按兵不动，一直到合适的时机，等到张亢露出马脚。”
苏天成轻声感慨道：“想要彻底掌控大乾的权势，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凭借一个东厂想要将所有人掌控在手里，陛下你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一些。”
轻笑声之中，众臣缓缓告退。
与此同时，张亢回到了久违的司礼监。
一进大门，便看到太监们纷纷伏地，大家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满是对张亢的问好。
张亢看到了小李子，说道：“都起来吧。”
“总管……不，不对，大人，您如今已经是东厂厂公，不必再回司礼监，这次回来时为了什么事情吗？”
小李子改变了自己的称谓，眼神中的敬意更重。
其他太监们相较之下越发如此，大家都听说了诗会的事情，更是知道朝堂上陛下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赏赐张亢，他也成为了东厂厂公，只等圣旨下来。
一个月不见，昔日的总管就摇身一变，成为跟朝中大臣们平起平坐的存在，甚至隐隐要超过大人们。
想到这件事就让小太监们心潮澎湃，要知道，不到三个月之前，这个男人在司礼监还是毫不起眼的存在。
这是否意味着，自己也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我今日来，是想带几个人离开，你们都知道我被封东厂厂公，日后就不会再回司礼监了，所以我想带几个熟悉的人离开。”
带人离开？
太监们一时间无比激动起来，留在司礼监不知道要当多久的太监，什么时候才有机会爬上去。
但只要跟着张亢离开，便是厂公身边的人，多少人要高看自己。
一时间太监们全部重新跪了下去。
“大人，请您带我走吧，以后我一定对您忠心耿耿，只要您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带我走吧，我愿意为了大人上到山下湖海，绝无怨言。”
“大人，奴才也愿意跟着您离开。”
一众请求当中，张亢的目光落到了小李子的身上，他亲手将这个对自己异常忠心的太监搀扶起来。
小李子眉头紧皱，看上去满是心事。
“小李子，你怎么想？”
“奴才听从大人的安排，若是您想要我跟着您走，我就走。”
张亢笑道：“不如这样，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跟着我一起去东厂，这样也许未来会有很多危险，或许哪一天你就因为我被拖累，死于非命。”
“要么，你就留在司礼监当太监总管，即便日后你想要当大总管也没有问题，我将全力扶持你。”
摆在眼前的机遇，如此轻易地就成为太监总管。
张亢离开后留下的这个位置必然是有人要坐的，小李子想坐，其他人没法抢。
可小李子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大人，奴才不想升官，只想跟您一起走。”
张亢满意地点点头，笑道：“既然这样，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放眼司礼监，张亢熟悉信任的人也只有小李子一个，可以说此次过来就是为了他。
让小李子挑选了几名信得过的小太监，吩咐他们留在司礼监等待传唤，张亢便带着小李子离开司礼监，随后出了宫。
“大人，接下来我们去什么地方？”
“先去靖安坊走一趟。”
靖安坊内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街道整洁干净，商贩们和谐平定，街道上偶尔能够见到城管出没。
一段时间未见，他们早已不在追逐着百姓讨要罚款，反而开始主动地帮忙。
除此之外，金汁行的人偶尔也会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但他们会刻意地避开大路。
耳边已经隐约可以听到孩童们诵读的声音，相较往日，靖安坊几乎天翻地覆般发生了变化。
“直到现在，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靖安坊真的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变成了这个模样，回想起来仍然像是做梦一样。”
张亢忍不住轻笑起来，他感觉到如梦如幻。
当初接了比试之后，他来到靖安坊，此后便将心思全部放到了这些事情上，再没有去考虑过比试的事，反而是主动为靖安坊考虑。
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张亢向小李子招手，“先去肥皂厂看看吧，那里可以说是我们的根基，也是靖安坊日后立明的根本。”
小李子惊喜道：“就是您研制出香皂等物的地方？”
“对，走吧，带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