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鼎纹血誓
海风裹着咸腥气扑在脸上，楚舟盯着石碑上斑驳的“鼎归渊息”四字，掌心那道血痕隐隐发烫。老村长颤巍巍捧来陶罐，里头泡的鱼骨酒正咕嘟冒泡。“按古礼得用三牲，可咱渔村最金贵的，”他咂吧着嘴，“就数这陈了二十年的黄花鱼头酒！”
“您老确定这玩意儿能当祭品？”楚舟眼角直抽，罐底浮着的鱼眼珠正对他翻白眼。
“嗐，去年祭海用咸鱼干，海神不也显灵了？”村东王婶挤过来，怀里抱的牡蛎膏“啪嗒”掉下一坨，正糊在阿鲛新编的草鞋上。阿鲛默默抬起脚，荧光蓝的血渍顺着牡蛎汁晕开，惊得王婶倒退三步：“夭寿！这姑娘莫不是中了邪......”
“这是渊族特制染料！”楚舟一把扯过阿鲛的袖子擦鞋，暗地冲她挤眼。阿鲛低头憋笑，腕间鲛绡飘带扫过石碑，那“鼎归”二字竟渗出缕缕血丝。
人群忽地寂静。楚舟掌心血痕如活过来般游向碑面，鱼骨酒“噗”地炸开青烟，在空中凝成蛇形衔尾图腾。老村长胡子抖得筛糠：“这、这是海神家的蚊香？”
“都退开！”楚舟猛地按住碑文，血脉偾张的灼烧感顺臂而上。阿鲛突然扯下鲛绡覆在碑上，细密纹路竟如春蚕吐丝般印上轻纱。“潮汐周期！”她指尖划过交织的银线，“望日大潮对应鼎耳纹，朔月暗流嵌在鼎足图......”
“说人话！”楚舟龇牙咧嘴地扛着血脉冲击。阿鲛翻了个白眼，扯过他的袖子当草纸画圈：“简单说，下月初三子时，蓬莱岛的潮差会缩到半尺——这可是钻结界的最佳时机！”
“轰！”血图腾骤然坍缩，碑面裂纹中迸出蓝光。楚舟右臂衣袖“刺啦”裂开，鳞状纹身如活物般蠕动攀升。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响：「渊族血脉觉醒度40%——建议立即停止作死行为。」
“现在停手？那不得前功尽弃！”楚舟一咬牙，抄起鱼骨酒罐子泼向石碑。酒液遇血即燃，火苗蹿出七种海鲜味的烟——蒜蓉扇贝香混着炭烤鱿鱼焦，勾得围观人群肚子咕噜乱叫。
“楚哥，你这祭典改烧烤大会得了！”二狗子揉着肚皮嚷嚷，被他娘一巴掌拍在后脑勺：“瞎说！没见楚大人正跟海神唠嗑呢？”
楚舟差点气笑，腕间突然传来清凉触感。阿鲛不知何时将鲛织缠上他手臂，低声念起拗口古调。鳞纹遇水则明，竟在皮肤上拼出张海图。“东北三十里，沉船礁。”她眸色湛蓝，“明日午时退潮，那里藏着......”
话音未落，礁石滩方向传来尖啸。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黑水船帮的骷髅旗正刺破海雾。“抢祭品的来了！”王婶抄起腌鱼叉就要冲锋，被楚舟一把拽住：“让他们抢！二狗子，把剩下的鱼骨酒全搬出来！”
当黑皮喽啰们凶神恶煞跳上岸时，看见的便是满地“醉汉”。楚舟四仰八叉躺在祭坛边打呼噜，怀里还搂着半罐酒。“老大，这、这咋跟传闻不一样啊？”刀疤脸咽着口水戳了戳“昏迷”的楚舟，却被反手塞了个牡蛎膏团子。
“兄弟，尝尝百年秘制鱼酱......”楚舟醉醺醺傻笑。刀疤脸下意识咬了口，脸色骤青——王婶的独门腌鱼配方，向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利器。
“呕！这特么是沤了半年的咸鱼下水吧！”黑皮众连滚带爬往船上逃，却见阿鲛悄然解开缆绳。东北风卷着浪头拍来，载满“战利品”的小船打着旋儿撞向暗礁。楚舟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冲狼狈扑腾的落水贼喊话：“代我向你们帮主问好——下回记得带点正常贡品！”
暮色降临时，楚舟蹲在礁石上研究臂间鳞纹。阿鲛拎着湿漉漉的鲛绡挨过来，上头潮汐图已转为星斗轨迹。“血脉觉醒越深，能读懂的渊族秘辛越多。”她指尖拂过楚舟小臂，“但若超过50%......”
“会变半人半鱼？”楚舟紧张地摸摸脸颊。
阿鲛沉默片刻，突然抓起他的胳膊按进海水。鳞纹遇水暴涨，眨眼覆满整条右臂。“怕什么？”她憋着笑指海面倒影，“顶多算......海鲜刺身加强版。”
楚舟望着胳膊上蓝汪汪的鳞片，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之前说沉船礁藏着啥？”
阿鲛望向渐暗的天际，海风送来她带笑的低语：“镇海鼎的第三只耳朵——专治各种不服。”
潮水哗哗漫过脚背，楚舟对着夕阳举起“海鲜刺身”胳膊，系统警报在脑内欢快作响。他咧开嘴，朝着蓬莱方向比了个鱼叉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