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百舸祭海
岫远2025-08-11 17:571,452

  第195章百舸祭海

  海风裹着咸腥味卷过码头,楚舟一脚踩在缆桩上,手里那张泛黄的蓬莱阵图被吹得哗啦作响。他眯眼数着海面上密密麻麻的船影,突然听到身后“扑通”一声。

  “春娘!你家娃又把祭品踹海里了!”老舵手拎着个浑身湿透的娃娃从船舷边冒出头,孩子怀里还死死抱着条拼命甩尾的鲻鱼。

  春娘提着腌鱼篓从船舱冲出来,抄起竹刷子作势要打:“小崽子,这鱼是要供海龙王的!”娃娃哧溜钻到楚舟身后,鲻鱼“啪”地甩在他后颈上,凉得楚舟一激灵。渔民们哄笑起来,方才绷紧的祭典氛围裂开道缝,漏进几缕人间烟火。

  “吉时到——”村巫拖着长调的呐喊穿透喧闹。百艘渔船霎时如群鱼摆尾,青帆次第升起,在烈日下连成一片粼粼银鳞。阿鲛抱着箩筐挨个分发缠了红绸的指南针,经过楚舟时低声道:“按阵图排的船位,差半寸都能要命。”

  楚舟摩挲着掌心血图尚未消退的灼痕,抬头望见东南天际聚起一团暗云。他踢了踢脚边装满醉虾的木桶,铁犁头立刻从浪里探出扁脑袋,鳐群拖着特制的青铜链哗啦散开——那是熔了七块鼎碎片铸成的阵眼牵引索。

  “开船!”

  百舸齐发的刹那,渔民们浑厚的古调撞碎在浪尖。楚舟立在主舰船头,看着船阵渐次旋成巨大的阴阳鱼。铁犁头突然焦躁地拍打水面,鳐群拽着链条硬生生偏了半尺。

  “楚先生,丙字船撞上暗流了!”瞭望台上的水手嗓子都喊劈了。楚舟夺过鼓槌连敲三声急令,眼角瞥见阿鲛悄悄把指尖浸入海水,一缕血丝如活物般游向失控的渔船。

  船身猛地一震,楚舟险些栽进海里,却被春娘拽着衣领拎回来。“读书人就是底盘虚。”她咧嘴笑出一口贝齿,顺手把哇哇大哭的娃塞进他怀里,“抱稳了,比掌舵容易!”

  怀中的奶团子突然安静如鸡。楚舟顺着孩子瞪圆的眼睛望去,海天相接处浮出山峦般的黑影。渔民们的歌声陡然拔高,浪涛间竟隐约传来空灵的应和。那黑影渐次清晰,竟是条首尾不见的巨鲲虚影,每一片鳞都映着船帆的金光。

  “海神显灵啊!”老舵手颤巍巍要跪,被楚舟一把架住胳膊:“是蜃气折射船阵形成的投影,您老仔细看,那鲲影眼熟不?”

  老头眯眼瞅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嗐!这不是咱渔场东头那个鲸鱼骨架的形状嘛!”

  指南针在此时集体发出蜂鸣。楚舟怀里的孩子突然伸手抓向罗盘,奶声奶气蹦出句:“东南方有糖糕!”所有指针齐刷刷定格,海面霎时静如死潭。

  “龙吸水!”有人尖叫着指向突然腾起的黑色水柱。楚舟反手将孩子塞回春娘怀里,抓起渔网兜住乱飞的指南针。铁犁头发疯似的用尾鳍拍打船舷,鳐群拽着链条往反方向逃窜。

  “砍断牵引索!”楚舟吼得破了音。阿鲛抄起鱼叉凌空跃起,刃光闪过,青铜链应声而断的瞬间,龙卷风已裹着腥咸水汽扑到眼前。

  “抓紧!”楚舟被气浪掀翻在甲板上,恍惚看见风眼中心浮出半片青铜鼎盖。盖面血纹如活蛇游走,竟与他掌心的灼痕纹路渐渐重合。怀中的指南针突然发烫,烫得他差点甩手——指针死死指着鼎盖,像饿犬盯住肉骨。

  “楚先生!鼎盖在吸海水!”阿鲛的喊声混在风啸里。楚舟眯眼望去,方圆十里的海水正形成漩涡往鼎盖倒灌,连龙卷风都被扯得扭曲变形。他咬牙扯开衣襟,将灼痛的掌心狠狠按在甲板某处——那里用牡蛎汁画着备用阵图。

  血珠渗入木纹的刹那,百船桅杆同时迸发蓝光,硬生生在狂浪中撑出个半球形水幕。鼎盖发出金石相击的嗡鸣,突然调转方向朝东南疾射而去,在海面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追!”楚舟刚跳起来就被春娘按回去。这悍妇单手抱着娃,另一手甩出渔网罩住他:“读书人老实待着!二队三队跟我下舢板,带足腌鱼和绳索——阿鲛,把那鼎盖当鱼叉!”

  渔船在癫狂的海浪中起伏,楚舟攥着发烫的指南针苦笑。怀里的奶团子不知何时摸走了他的火折子,正鼓着腮帮子试图点燃自己的冲天辫。

继续阅读:第196章 鼎纹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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