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水母风暴
岫远2025-08-11 18:001,771

  第25章水母风暴

  咸风裹着异样的暖意漫过滩涂,楚舟蹲在礁石上捻了把海水,眉心骤然拧紧。指尖搓开的浪沫竟比平日烫上三分,远处海面泛着诡异的金红斑纹,成群的银鲳鱼疯了似的往深水区逃窜,连平日聒噪的海鸥都躲得无影无踪。

  "楚哥儿!潮沟里漂着死鱼!"二虎赤脚蹚过浅湾,竹篓里兜着几条翻肚的石斑,鱼鳃泛着不祥的紫斑。老船匠陈伯佝偻着背脊凑近,旱烟杆敲得礁石叮当响:"这腥气......是赤潮要来了?"

  楚舟尚未答话,阿荇的惊呼自高处传来:"快看海面!"

  夕阳将坠的余晖里,数道金线自东南海域蜿蜒而来。初时只似渔娘绣帕上的金丝纹,转眼便铺成遮天蔽日的绸缎——竟是无数拳头大的黄金水母随暖流迁徙,触须绵延如罗网,将整片海湾封得密不透风!

  "抄网!快抄网!"王三刀的破锣嗓刺破死寂。三艘双桅船横在界碑外,喽啰们挥舞带倒刺的铁耙,竟是要趁乱捕捞水母。楚舟瞳孔骤缩,厉声喝道:"那是剧毒金伞水母!沾上分毫能要人命!"

  话音未落,惨叫声已炸响。铁耙触及水母的刹那,毒须如活蛇缠上木柄,前排的喽啰捂脸栽进海中,须臾便浮起青紫的尸身。王三刀独眼淬毒,砍刀劈断缆绳:"放火油!烧了这群妖物!"

  "住手!"楚舟纵身跃上礁盘,"火油遇毒雾会爆燃!"他抄起备用的鲸鱼骨号角,刃尖在骨管上剐出三道凹槽。这改良自虎鲸头骨的器物,原是上月为驱赶鲨鱼所制,此刻抵在唇边猛吹,竟发出类似鲸群的低频嗡鸣。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汹涌的水母群如遭无形之手拨弄,金伞边缘的荧光忽明忽暗,竟随着声波节奏缓缓转向。二虎抡着浸油的棕榈网呆立当场:"神了!这群毒物在避让号角声!"

  "不是避让,是畏惧。"楚舟抹了把额汗,指腹摩挲骨管上的凹痕,"虎鲸是水母天敌,这声调仿的是鲸群围猎时的警示音。"他反手将号角抛给陈伯,"每刻吹响三次,音调要压过浪声!"

  夜色吞没海湾时,十七亩渔场亮起星星点点的鱼油灯。楚舟蹲在船骸底舱,琉璃盏中盛着刚采集的毒液,金灿灿的浆汁泛着珍珠般的光晕。阿荇捏着砗磲镊子,小心翼翼夹起半截毒须:"吴婶家的小子高热三日了,这毒真能入药?"

  "以毒攻毒罢了。"楚舟将毒须浸入米醋,乳白烟雾腾起的刹那,腥气化作缕缕药香。他想起现代实验室里提取河豚毒素的工序,手中鱼骨针却分毫不差地挑破毒囊:"《肘后备急方》有载,金伞毒须焙干研粉,可镇惊厥。"

  滩头忽起骚动。王三刀带着黑袍道士闯入围栏,桃木剑直指药炉:"楚舟私炼妖毒,触怒海神!今日这水母瘟便是天罚!"

  楚舟冷笑掷出药瓶,澄澈的药液泼在道士袖摆,溃烂的毒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道长不妨试试这'妖毒'?"围观渔户哗然,几个胆大的已伸手讨药。王三刀独眼充血,靴尖猛踹药炉:"老子看谁敢用!"

  "轰!"

  炉火遇毒液爆燃,热浪掀翻草棚。楚舟护着阿荇滚出火海,怀中琉璃盏应声碎裂。金伞毒液渗入沙地,竟将礁石蚀出蜂窝孔洞。二虎抡起铁铲要拼命,却被楚舟按住:"东南潮沟有备用毒囊,速去取来!"

  更深露重时,海湾亮起奇景。楚舟带人将百盏鱼油灯悬在竹筏上,暖黄的光晕顺着潮汐流向铺成光路。黄金水母群如被无形丝线牵引,竟自发聚成蜿蜒长龙,触须在光影间翩跹如舞。

  "妙啊!"老船匠陈伯捻须惊叹,"水母逐光,这是让它们自投罗网!"

  "不是罗网,是屏障。"楚舟指向光路尽头,那里横着王三刀私建的走私栈桥,"劳驾陈伯改个风向,让这'灯龙'往黑水湾拐个弯。"

  咸风骤转,光路如银蛇摆尾。水母群裹挟着毒雾涌向栈桥,顷刻间覆满偷运私盐的舢板。王三刀在礁后目眦欲裂:"老子的货!"他抡刀砍断缆绳欲逃,却被楚舟预埋的海藻绳缠住脚踝。

  "王老板不是要祭海神?"楚舟立在船骸高处,手中鱼骨哨吹出长音,"这三千'金伞幡',够不够排场?"

  驯化的水母群闻声聚拢,将王三刀的货船围成金色牢笼。毒须随浪起伏,恰似海神垂落的璎珞。

  晨光破晓时,海湾重归宁静。楚舟将最后瓶解药交给吴婶,转身望向废墟——黑水帮的走私栈桥已化作朽木,王三刀被毒须灼伤的脸溃烂流脓,正被官差铁链锁拿。新知县的皂靴踏过满地金伞水母,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匪首王三刀私通倭寇,即日押赴州府!"

  二虎拎着半截琉球旗凑近,压低嗓门道:"楚哥儿,那琉球商船......"

  "潮信笺说午时有雨。"楚舟碾碎旗角的浪花纹,目光投向东南海域,"让陈伯把水母灯阵移到深水区——该会会真正的'贵客'了。"

  咸风卷着残云掠过重生渔场,无人注意暗礁缝隙中,半截鎏金密信正随浪沉浮。信上朱砂批注的"渊"字,在朝阳下泛着血光。

继续阅读:第26章 盐铁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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