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九海寻魂
海风裹着咸腥气扑面而来，楚舟蹲在船头，指尖摩挲着一枚泛着幽蓝微光的珊瑚碎片。系统界面浮在眼前，九处海域坐标如星子闪烁，最后一片魂片的位置正指向琉球海底城。
"楚哥，这破石头真能拼出阿鲛姐的魂儿？"渔童二狗凑过来，手里攥着半块烤得焦黑的咸鱼干，油渍险些蹭到楚舟衣角。
楚舟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将珊瑚碎片收入怀中布袋："再敢偷摸我的魂片，明日就罚你去给藤壶刷黏液！"二狗缩了缩脖子，嘀咕着"小气鬼"溜去船尾撒网。
巨鲲在船底缓缓游动，背鳍划开浪涛，溅起的水花里忽地闪过几道黑影。楚舟眯起眼——黑水残党的破帆船正鬼祟尾随，船头立着个独眼汉子，腰间佩刀上缠着血藻纹布。
"老熟人了。"楚舟冷笑，转身冲舵舱喊："春娘，把藤壶浆备上！"
琉球海域的日头毒得能晒脱层皮，楚舟却顾不得擦汗。他盯着海底漩涡中央的残破石城，渊族石像守卫手持三叉戟立在城门两侧，眼窝里嵌的夜明珠泛着瘆人绿光。
"这玩意比县衙门口的石狮子还唬人。"二狗咽了咽口水，攥紧渔网的手直打颤。
楚舟咬破指尖，鲜血在掌心绘出四海血纹。巨鲲感应到召唤，长尾猛地拍击海面，激起数丈高的浪墙。石像守卫仿佛活过来般转动脖颈，三叉戟横扫而来，却被巨鲲一头撞得粉碎。
"轰——"
碎石飞溅中，最后一块魂片嵌在城门浮雕的鱼嘴里。楚舟正要跃下甲板，身后忽然传来破空声。黑水残党的箭矢擦着他耳畔掠过，独眼汉子狞笑着甩出钩索："楚场主，这份大礼我们黑水收了！"
"收你祖宗！"春娘从桅杆后闪出，抡起装满藤壶黏液的木桶泼去。黑水众人顿时被黏糊糊的浆液糊了满脸，独眼汉子的佩刀"当啷"粘在甲板上，活像只翻了盖的王八。
楚舟趁机纵身入海，衣袂被水流卷得猎猎作响。他掰开石雕鱼嘴的瞬间，整座海底城突然震颤起来，渊族符文如活蛇般缠上他手腕。
"楚哥当心！"二狗在船上急得跳脚，抄起渔叉就要往下扎，却被春娘揪着后领拎回来："添什么乱！没见楚舟的血纹亮着呢？"
血光暴涨，符文触到四海纹路竟如雪遇沸水般消融。楚舟攥住魂片浮出水面时，正瞧见独眼汉子顶着满脸黏液往海里跳，却被巨鲲一尾巴拍回甲板，咸鱼似的瘫着不动了。
九枚珊瑚碎片在船头摆成星图，月光洒落的刹那，湛蓝光晕自碎片中升腾凝聚，渐渐化作阿鲛半透明的虚影。她发间珍珠仍莹润如初，只是眸光空茫，仿佛隔着雾霭看人。
"阿鲛姐！"二狗红着眼眶要扑过去，却被虚影穿身而过，踉跄着栽进渔网堆。
楚舟喉头滚动，指尖轻触虚影衣袖："你还记得......"
"归墟......"阿鲛突然开口，虚指东方海域。话音未落便化作光粒消散，唯留一枚鳞片状的珊瑚落在楚舟掌心。
春娘拎着酒坛过来，瞥见楚舟失魂落魄的模样，抬脚踹了踹瘫在甲板上的独眼汉子："别装死！说说归墟底下藏着什么好东西，值得你们黑水像嗅到腥的猫似的穷追不舍？"
独眼汉子啐出口血沫，阴恻恻笑道："那可是能让人当海龙王的宝贝，楚场主不如......"
"不如喂鱼？"楚舟突然转头，笑得比他还瘆人。巨鲲配合地张开血盆大口，獠牙上还挂着半截水草。
"别！我说！"独眼汉子瘫软如泥，"归墟最深处......有口镇着四海命脉的青铜鼎！"
海浪拍打船舷的声响忽然沉寂，楚舟摩挲着珊瑚鳞片，望向东方翻涌的黑云。系统界面在此时弹出猩红警告——
【污染扩散至归墟外围，建议宿主速战速决】
"升帆。"楚舟攥紧鳞片，珊瑚尖角刺入掌心血纹，"该会会老朋友了。"
巨鲲长吟破空，载着渔船扎向风暴中心。二狗抱着桅杆干嚎："我的烤咸鱼还没吃完啊——"
“再往下潜三丈，便是归墟底了。”阿鲛的声音轻得像碎浪，抬手一指漆黑如墨的海面。
楚舟一脚踹开船尾堆成小山的藤壶桶，拎起渔妇们连夜赶制的“鲛绡气囊”，往腰间一系：“这玩意儿真能顶住水压？上回老刘头试的时候，气囊炸得比过年炮仗还响……”
虚影掩唇轻笑：“怕了？”
“怕个鬼！”楚舟梗着脖子往海里跳，嘴里不忘嘟囔，“回头得让春娘多缝两层牛皮，省得你们这群鲛人总拿我当蹴鞠踢！”
下潜不过片刻，四周海水陡然黏稠如浆。楚舟的血纹骤然发烫，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巍峨石池盘踞海底，池壁爬满荧绿苔藓，细看竟是密密麻麻的符文，上书“千年一契，双生换世”。池底横七竖八堆着无数骸骨，白骨腕间皆套着褪色的贝壳镯，与阿鲛腕上一模一样。
“这都是……历代圣女？”楚舟喉头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