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深海探寻
滩涂上飘着咸腥的海风，上百艘渔船扎满彩绸贝串，桅杆间悬着新腌的鲭鱼干，在日头下泛着油亮的光。春娘叉腰指挥渔妇往甲板上堆牡蛎壳，嘴里不住念叨："祭坛要摆九层，少一层龙王爷都不乐意！"几个光腚娃娃追着滚落的牡蛎壳嬉闹，被老渔民拎着后颈提溜回来："小猢狲，当心踩了楚先生的潮汐阵！"
楚舟蹲在滩头，正往沙地上插竹签。昨夜系统突然弹出个血淋淋的提示框，吓得他差点把珍珠贝掉锅里——「镇海鼎重组度99%」。他摸着手腕上发烫的贝壳纹身，总觉得今日这祭典要出幺蛾子。
"楚哥！琉球商船靠岸了！"阿鲛赤脚奔来，颈后疤痕泛着淡蓝荧光。这哑女自打上回被毒藻灼伤，竟能开口说些简单词句，只是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砗磲。
楚舟抬头望去，只见海平线上浮着个黑点，渐渐显出一艘挂着七彩贝旗的福船。船头站着个裹金丝头巾的胖子，正举着个琉璃筒往这边瞧。楚舟眯眼细看，那琉璃筒反光里隐约透着"Made in China"的刻痕——好家伙，这琉球商人莫不是个同行？
"楚先生！"胖子刚跳下船板就扑过来，袖口金线绣的暹罗纹晃得人眼晕，"您要的龙涎香鲸油，整整十坛！"说着掀开坛盖，浓烈腥香熏得楚舟倒退三步。这味儿他熟，上周王三刀那伙人劫船时，他往海盗脸上泼的就是这玩意。
阿鲛突然拽住楚舟衣袖，疤痕蓝光骤亮。海面无风起浪，原本湛蓝的海水泛起墨色，像是谁往海里倒了桶陈年锅底灰。琉球商人"哎呦"一声瘫坐在地，琉璃筒里映出个庞然巨影——
巨鲲破浪而出，背脊上驮着半截青铜鼎。鼎身裂纹中渗出黑稠液体，所过之处鱼群翻肚，连浪头都泛起诡异泡沫。
"系统！启动净化程序！"楚舟在脑内狂戳虚拟面板。贝壳纹身烫得惊人，眼前突然浮出个半透明沙盘，正是他上个月改良的「九宫格养殖区」。沙盘东角闪着红点，正是巨鲲所在方位。
春娘抄起铜锣"哐哐"猛敲："点鲛油灯！撒珍珠粉！"渔妇们手忙脚乱掀开祭坛红布，露出九盏嵌着夜明珠的青铜灯。阿鲛咬破指尖往灯芯一抹，幽蓝火苗"腾"地窜起三丈高。
楚舟趁机摸出个竹筒，里面是他用变异水母汁调的简易pH试纸。往黑海里一蘸，试纸瞬间焦黑蜷曲。"完犊子，这浓度能腐蚀航母了！"他扭头冲琉球商人喊："坛子扔海里！全扔！"
十坛鲸油入水，海面顿时腾起青烟。巨鲲长鸣震耳，驮着青铜鼎朝祭坛冲来。鼎内突然射出金光，在半空拼成幅旋转的海图——楚舟定睛一看，台湾岛位置上标着个红叉，旁边赫然是他穿越前工作的海洋实验室坐标！
"阿鲛！"楚舟刚喊出声，就见哑女纵身跃上祭坛。她撕开粗布衣襟，颈后疤痕已蔓延成繁复的蓝色纹路，在阳光下如活物般游走。当第一滴血落入鼎中，整个海滩突然寂静。
海水褪潮般急速后退，露出布满藤壶的礁石。巨鲲脊背上的青铜鼎缓缓升起，鼎纹与阿鲛身上的蓝纹完美契合。楚舟手腕纹身突然迸发强光，系统提示疯狂闪烁：
「生态修复度100%」
「深渊污染度99%」
「警告！检测到时空锚点异常——」
"轰！"海底传来闷响，一道裂缝自巨鲲下方裂开，漆黑粘液如触手般涌出。楚舟抄起祭坛上的珍珠粉罐子就往里砸，边砸边骂："让你污染！让你996！让你KPI！"
粘液触手突然凝成个人形，发出砂轮磨铁的怪声："汝等......唤醒了祂......"话音未落，阿鲛浑身蓝纹暴涨，抬手虚按。海潮如巨掌拍下，将那怪物砸回深渊。
祭坛上，青铜鼎"当啷"落地。楚舟凑近一看，鼎底粘着张泡烂的便签纸，隐约能辨出他穿越那天的日期。春娘提着裙子跑来："楚先生，县衙来人说咱渔场赋税......"
"春娘姐，"楚舟盯着海面上渐渐合拢的裂缝，"你说龙王爷管不管穿越者五险一金？"
海浪突然卷上个河豚，鼓着肚子蹦跶。琉球商人颤巍巍举起琉璃筒："神迹！这是神迹啊！"楚舟捡起河豚一捏，"噗"地喷了他满脸黑水。
夕阳西沉时，阿鲛蹲在礁石上煮海带汤。她颈后的蓝纹已凝成枚精致贝壳，在暮色中微微发亮。楚舟挨着她坐下，从怀里摸出个防水袋，里面装着实验室门禁卡。
"等修好船，带你去个好地方。"他望着海平线轻笑，"那儿有自动贩卖机，请你喝肥宅快乐水。"
海底深处，粘液凝成的眼珠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