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潮沟藏金
海风裹着咸腥味掠过滩涂，楚舟蹲在潮沟旁，指尖捻了把湿泥搓了搓。几个渔民正挥着铁锨挖沟引水，泥点子溅到老渔民王三叔的草鞋上，他跺了跺脚笑骂：“这帮兔崽子，挖沟还是打水仗呢？”
“楚哥儿，这沟再深半尺就成！”渔童阿毛顶着草帽蹿过来，裤腿卷到膝盖，活像只泥猴。楚舟正要答话，忽听“哐当”一声，铁锨撞上硬物。挖沟的赵大柱哎呦一声，蹲身扒开淤泥，竟露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箱。
“这、这是啥玩意儿？”王三叔凑近一瞧，箱缝里漏出抹银光。几个渔民七手八脚撬开箱盖，白花花的银锭晃得人眼花。阿毛伸手要摸，被楚舟一把拽住腕子：“别碰！看这纹样——”他指尖扫过银锭边沿，赫然刻着扭曲的黑水纹。
潮水拍岸声里混进几声突兀的鸦啼。楚舟眯眼望向远处礁石，隐约见人影闪动，心下了然。他猛地合上箱盖，冲众人笑道：“许是前朝沉银，先抬回祠堂供着，明日请县衙来验。”
暮色刚落，祠堂偏殿烛火摇曳。楚舟蘸着荧光藻汁往银锭上涂抹，春娘提着灯笼倚在门边嗤笑：“你这腌鱼的法子倒新鲜，给银子抹绿汁做甚？”
“给耗子留个记号。”楚舟将最后一锭银摆回箱中，忽听窗外传来窸窣响动。阿毛猫腰钻进来，脸上抹着锅灰，头顶还插两根芦苇，活脱脱像个水鬼：“楚哥儿，那俩探子往西礁去了，我学了三声夜猫子叫，吓得他们摔进泥坑啦！”
楚舟忍笑扔给他个油纸包：“赏你的醉虾，别真把自己当水鬼了。”春娘噗嗤乐出声，灯笼穗子晃得银箱绿光幽幽。
月过中天时，祠堂瓦顶传来细微脚步声。两个黑衣人摸进偏殿，打头的胖子刚掀开箱盖，忽听梁上传来声凄厉猫叫。阿毛倒吊着荡下来，惨白脸上两点朱砂痣，张口就是老妪腔调：“拿命钱——要偿命哟——”
“娘嘞！闹鬼了！”胖子一屁股坐翻烛台，荧光藻汁沾了满手。两人连滚带爬翻窗逃窜，却在滩涂上留下两串发光的脚印。埋伏已久的渔民举着火把围上来，王三叔一渔网罩住落在后头的瘦子：“跑？你当老子这'天罗地网'是摆着看的？”
楚舟拨开人群，拎起瘦子的手对着火光细看。荧光绿痕深入指缝，怎么搓也搓不掉。春娘用鱼叉挑起瘦子腰间令牌，念出刻纹：“黑水令十七......哟，还是个有排面的贼。”
“要杀要剐随你！”瘦子梗着脖子嚷，赵大柱抬脚踹他屁股：“剐你？老子还嫌腥了刀！”众人哄笑间，楚舟却蹲在银箱前皱眉——最底层有枚青铜圆币黏在箱缝里，币面纹路竟与阿鲛颈后疤痕相似。
“圣女血祭......价码三千金？”他指腹摩挲着币面小篆，身后忽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掠过祠堂飞檐，看身形竟像是......
“春娘姐！”阿毛突然指着窗外惊叫。月光下，海面浮着星星点点的绿光，正朝着黑水总坛方向蜿蜒而去，宛如一条荧光长蛇没入黑暗。
潮声骤急，楚舟攥紧青铜币。掌心传来灼痛，币上血纹竟似活物般扭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