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鲲踪初现
海风带着咸腥，鼓满了“浪里钻”号的船帆。楚舟站在船头，眯着眼眺望远方那片被阳光晒得发亮的靛蓝海域。船后拖着的几张大网空空如也，只有零星几条小鱼在网底扑腾。连片的鲭鱼群仿佛跟他们玩起了捉迷藏，追了两天，鱼鳞都没见着几片。
“楚哥儿，这趟怕是要跑空喽！”老船工王把头扶着船舵，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全是海风和岁月刻下的痕迹。他啐了口唾沫，望着平静得有些诡异的海面，愁得直嘬牙花子，“怪事，往年这时候，鲭鱼群该像赶集似的往这片涌啊！”
楚舟没吭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粗糙的船舷。他脑子里那面别人看不见的“赶海面板”上，代表鱼群分布的淡蓝色光点稀稀拉拉，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这情形，不对劲。
“头儿！快看！那是什么？”桅杆顶端的瞭望台上，绰号“猴三儿”的半大小子突然扯着嗓子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激动变了调，手指头抖抖索索地指向船左前方很远的海平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那片原本空阔的海面上，不知何时，竟缓缓浮起一座巨大的、青灰色的“岛屿”！它安静地横亘在海天之间，背部宽阔得惊人，上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如同古老山峦的脊背。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其上，蒸腾起缕缕肉眼可见的水汽白烟，远远看去，真像一座刚从海底升起的仙山。
“我的老天爷…”王把头手里的舵轮差点脱手，眼珠子瞪得溜圆，“这…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鲲？”
船上瞬间炸开了锅。水手们丢下手中的活计，挤到船舷边，伸长了脖子，个个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一丝本能的恐惧。这么大的活物，闻所未闻！
“稳住舵！降半帆！”楚舟最先回过神来，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沉稳地发令。他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赶海面板”上，一个巨大的、闪烁着淡淡金光的问号图标正悬停在那座“岛屿”上方，标注着两个字：【巨鲲】。面板下方还极其吝啬地浮现出一行小字：【习性：喜暖畏寒，性情相对温和，偶有晒背习性。弱点：未知。价值：极高（待探索）】。
“王把头，把咱们压箱底的‘香饵’拿出来！”楚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啥？楚哥儿，那可是留着钓金枪大王用的…”王把头一脸肉疼。那所谓的“香饵”，是他年轻时跟着老海狗们学来的秘方，用上好的龙涎香（其实是某种大型鲸类的排泄物，被海浪冲刷多年形成）、陈年鱼油、混合了十几种晒干的腥香海草粉末，再裹上厚厚的牡蛎肉泥，最后用渔网线捆扎成拳头大小的丸子。味道嘛…提神醒脑，经久不散，是吸引大型凶猛海鱼的绝佳利器，成本不菲。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快！”楚舟语气不容置疑。他隐约感觉，这头巨鲲的出现，或许和他们一直在追寻的蓬莱线索有关。
王把头一咬牙，跺跺脚，钻进船舱。不一会儿，他抱着一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陶罐出来，一开盖，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烈腥香和奇异腐败气息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甲板。几个年轻水手猝不及防，被熏得直翻白眼，差点吐出来。
“猴三儿，接着！看准了那大家伙脑袋前面抛！”楚舟抄起一个黑乎乎、油亮亮的香饵球，掂量了一下，抬手就抛给了桅杆上的猴三儿。
猴三儿手忙脚乱地接住，差点被那味儿顶个跟头。他强忍着恶心，看准巨鲲那如同小山般的头颅前方几十丈远的海面，铆足了吃奶的劲儿，将香饵球狠狠掷了出去！
黑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噗通”一声，精准地落入预定的海面。
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巴巴地望着。
几息之后…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