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老卤诱鱼
楚舟把竹筏拴在礁石后头,抄起两坛海盐老卤就往身上抹。阿鲛皱眉比划:你这是要腌入味?
"黑水船帮的狗鼻子灵得很。"楚舟把咸鱼干插在腰带当护心镜,"得盖盖海鲜市场的味儿。"话音未落,阿鲛突然揪住他耳朵往下一按——支火箭"嗖"地擦着头皮飞过,把竹筏上的渔网烧出个窟窿。
三艘黑帆船呈品字形围来,甲板上火把通明。疤脸汉子拎着个老渔民晃悠:"楚郎君再不出来,这老头可要喂鲨鱼了!"
楚舟猫腰钻进浪涛,摸出个竹筒猛吹。阿鲛会意,掏出鱼骨哨吹出段刺耳的调子。海面忽然翻起白浪,成群的马鲛鱼箭矢般蹿出水面,噼里啪啦砸向敌船。
"见鬼!哪来这么多鱼?"疤脸汉子被条八斤重的黄鱼拍中脑门,老渔民趁机咬他手腕。楚舟趁机攀上船锚铁链,跟个猴似的翻上船舷,怀里抱的陶坛"咣当"砸在甲板上。
"请诸位吃席!"他掀开坛封,陈年海盐老卤的酸香混着鱼腥直冲天灵盖。黑水帮众还没反应过来,桅杆上的瞭望手突然惨叫:"鱼!全是鱼!"
月光下,数以万计的海鱼跃出水面,银鳞映着火光宛如银河倒泻。青鲨撞得船身摇晃,章鱼缠住舵盘,最要命的是群河豚鼓成球堵住了炮口。
阿鲛如鬼魅般从船尾翻上来,鱼骨刀划开捆渔民的绳索。楚舟抄起腌菜的木槌当武器,把追兵敲得抱头鼠窜:"尝尝老坛酸菜味的闷棍!"
混乱中,疤脸汉子突然拽动舱门铁环。甲板"咔嗒"裂开个方洞,楚舟收势不及栽进去,摔进堆满陶罐的底舱。腥绿黏液从罐缝渗出,竟与祠堂地砖渗出的毒汁一模一样。
"这玩意可不能流出去。"楚舟扯下腰带当绳索,把陶罐挨个捆成串。头顶传来脚步声,他急中生智抓起个空罐扣在头上,蹲在阴影里装腌菜坛子。
疤脸汉子举着火把进来巡查,嘴里骂骂咧咧:"等把这毒汁倒进渔场..."突然瞥见会自己挪动的陶罐,吓得倒退两步:"坛、坛子成精了!"
楚舟顶着罐子蹦跶,故意捏着嗓子哼唧:"我~是~你~祖~宗~"阿鲛从舱口探进头,见状差点笑岔气,甩出渔网罩住疤脸汉子。
底舱突然剧烈摇晃,成串陶罐"哗啦啦"倒向楚舟。千钧一发之际,阿鲛拽着缆绳荡进来,鱼骨刀划出银弧,下坠的陶罐竟被渔网兜住大半。
"这网眼比筛子还密!"楚舟顶着满头黏液爬出来,"姑奶奶你什么时候改良的渔网?"
哑女得意地比划:用海藻胶泡了三天三夜。突然脸色骤变,拽着楚舟往舷窗扑——整艘船被巨浪托起,船底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是暗礁!"楚舟扒着窗沿往外瞧,瞳孔猛地收缩。月光下的礁石群里,半截青铜鼎身正泛着幽幽蓝光,鼎耳纹路与阿鲛颈后疤痕严丝合缝。
疤脸汉子突然狂笑:"教主说得对!你们果然会带我们找到镇海鼎..."话音未落,船身轰然断裂。阿鲛拽着楚舟跳海前,不忘把毒汁罐子全踹进裂缝。
海面炸开锅,黑水帮众哭爹喊娘地往救生筏爬。楚舟踩着块破木板漂向礁石,手里还攥着半块青铜残片:"这纹路像不像渔市账簿上的..."
阿鲛突然捂住他的嘴。漆黑的海水中亮起星星点点的蓝光,成群的夜光藻组成箭头,指向蛎壳岛西侧。两人对视一眼,悄悄潜向发光处。
浅滩岩洞里,三个黑衣人正在拓印石壁上的渊族文字。领头的手抖得厉害:"快抄!海水涨潮前..."突然脑后生风,咸鱼干结结实实拍在面门上。
楚舟举着青铜片比照岩画:"难怪黑水船帮死磕渔场,这写着'镇海鼎现,渔获翻千番'啊!"阿鲛突然扯他衣袖,指尖点在壁画角落——戴斗笠的小人正在往鼎里倒毒汁。
"好家伙,古代就有生化战争了?"楚舟摸着下巴嘀咕,"得把这石壁..."话音未落,洞外传来号角声。二十艘快船封锁海面,船头立着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袍人。
阿鲛突然浑身颤抖,楚舟感觉掌心被塞入个硬物——是半枚雕着浪花纹的玉珏,与她颈后疤痕形状相同。
"楚郎君若交出镇海鼎碎片。"黑袍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本座可保渔村十年太平。"
楚舟把玉珏往怀里一揣,咧嘴笑道:"不如咱们做笔买卖?您出价收购毒汁,我帮您加工成腌鱼调料..."说话间突然甩出藏在袖中的海盐块,精准砸灭最近的火把。
阿鲛吹响鱼骨哨,潜伏的鱼群再次发疯般撞击敌船。楚舟拽着她钻进事先布置的逃生竹筏,筏底竟绑着成串的毒汁罐子。
"送你们份大礼!"他割断绳索,罐子顺着洋流漂向敌船。黑袍人气急败坏地喊放箭,箭雨却被突然跃起的鲸鱼挡下大半。
黎明时分,楚舟蹲在祠堂研究青铜残片。里正慌慌张张冲进来:"县衙又来人查私盐了!"
阿鲛眨眨眼,突然把残片扣在香炉上当盖子。楚舟会意,抄起扫把就开始跳大神:"天灵灵地灵灵,海龙王赐我腌鱼经..."闯进来的衙役被香灰呛得直咳嗽,领头的一脚踩中地上的鱿鱼干,摔了个四仰八叉。
"大人在找这个?"楚舟殷勤地递上盐税账簿,"您看这'镇海鼎'其实是腌鱼缸的雅称..."衙役头子盯着账目上"改良盐渍技法使产量翻倍"的记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窗外忽然飘来渔歌,阿鲛倚着门框轻笑。晨光中,她颈后的疤痕泛着淡蓝微光,与檐角镇海铃的纹路悄然重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