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蛎瓮镇毒
滩涂上,螺壳风铃还在夜风中叮咚作响,清脆的声音此刻听来,却像是某种遥远而急促的警示之音。
“这鬼东西,比那红毛藻还邪性!”王老汉捏着鼻子,隔老远探头看了一眼,脸皱得像颗风干的橘子,“楚哥儿,可不能搁这儿,沾上一点,皮都给你烂穿了!”
楚舟眉头拧成了疙瘩。这黑液腐蚀性极强,沾上非死即伤,寻常木桶陶罐根本关不住它。他盯着那滩缓慢扩大的黑色污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系统面板里那些零碎的“古法烧陶”、“抗蚀材料”知识碎片,像被这黑液刺激了一样,开始拼命碰撞组合。
“盐卤!”他猛地抬头,看向远处晒盐场白花花的一片,“蛎壳粉!海黏土!”
海边最不缺的就是这三样东西。
一声令下,整个渔村再次忙碌起来。晒盐场的壮劳力们把最浓最苦的盐卤底子挑了过来,腥咸刺鼻;孩子们挎着小篓,沿着退潮的滩涂疯跑,专挑那些被浪打上来、个头最大最厚实的牡蛎空壳;老匠人赵伯则带着几个徒弟,推着独轮车,吭哧吭哧地从村子后山挖来黏性最好的黄泥海黏土。
村东头废弃的土窑被重新点燃。窑火熊熊,映红了半边天。巨大的陶坯在窑口前的地上成型。赵伯亲自操刀,指挥着徒弟们把碾得细如面粉的蛎壳粉、黏稠的盐卤底子和湿润的海黏土按楚舟要求的比例,一层层像揉面似的反复摔打、揉搓。汗水混着泥浆从他们古铜色的脊背上淌下来。
“赵伯,这泥巴疙瘩真能关住那黑水?”一个年轻徒弟一边用力捶打着泥团,一边喘着粗气问。
海风卷着滩涂特有的咸腥气,也吹不散那口破木箱周围弥漫的、令人心悸的阴冷。青铜鼎足就搁在箱底垫着的厚厚海草上,断裂处渗出的黑液,像活物般在草叶间缓慢蠕动,所过之处,海草迅速枯萎发黑,散发出铁锈混合着死鱼内脏的腐臭。阿鲛手腕上那道暗红疤痕,隔着衣袖似乎也在隐隐作痛。
“这鬼东西,比那红毛藻还邪性!”王老汉捏着鼻子,隔老远探头看了一眼,脸皱得像颗风干的橘子,“楚哥儿,可不能搁这儿,沾上一点,皮都给你烂穿了!”
楚舟眉头拧成了疙瘩。这黑液腐蚀性极强,沾上非死即伤,寻常木桶陶罐根本关不住它。他盯着那滩缓慢扩大的黑色污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系统面板里那些零碎的“古法烧陶”、“抗蚀材料”知识碎片,像被这黑液刺激了一样,开始拼命碰撞组合。
“盐卤!”他猛地抬头,看向远处晒盐场白花花的一片,“蛎壳粉!海黏土!”
海边最不缺的就是这三样东西。
一声令下,整个渔村再次忙碌起来。晒盐场的壮劳力们把最浓最苦的盐卤底子挑了过来,腥咸刺鼻;孩子们挎着小篓,沿着退潮的滩涂疯跑,专挑那些被浪打上来、个头最大最厚实的牡蛎空壳;老匠人赵伯则带着几个徒弟,推着独轮车,吭哧吭哧地从村子后山挖来黏性最好的黄泥海黏土。
村东头废弃的土窑被重新点燃。窑火熊熊,映红了半边天。巨大的陶坯在窑口前的地上成型。赵伯亲自操刀,指挥着徒弟们把碾得细如面粉的蛎壳粉、黏稠的盐卤底子和湿润的海黏土按楚舟要求的比例,一层层像揉面似的反复摔打、揉搓。汗水混着泥浆从他们古铜色的脊背上淌下来。
“赵伯,这泥巴疙瘩真能关住那黑水?”一个年轻徒弟一边用力捶打着泥团,一边喘着粗气问。
赵伯抹了把脸上的汗,泥点子糊了一脸,显得有点滑稽:“楚哥儿说的法子!盐卤腌透,蛎壳粉像骨头架子撑着,海泥裹着!这烧出来,比石头还硬,比老乌龟壳还耐泡!不信?回头你尿一泡试试,看能不能渗进去!”这话惹得旁边几个汉子哄堂大笑,沉闷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
陶坯在众人的努力下渐渐成型,足有半人多高,肚子滚圆,口小腹大,壁厚得像个实心墩子。楚舟拿着削尖的木棍,在未干的瓮壁上,仔细地刻画起来。他画的不是什么神符仙咒,而是将青铜鼎足断裂面上那些扭曲、繁复、透着古老气息的纹路,依葫芦画瓢地拓了上去。每一道刻痕都深而清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
“楚哥儿,你这画的是啥?”王老汉凑近了看,只觉得头晕眼花,“跟海蛇打架似的。”
“老祖宗对付邪门东西的法子,”楚舟头也不抬,刻刀在湿泥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水流的道道。刻深点,让潮水能顺着这些沟沟坎坎钻进来,把里面的毒慢慢磨掉、冲淡。”这话半真半假,却让周围竖着耳朵听的渔民们露出了然又敬畏的神色——老祖宗的东西,错不了!
烧窑是个技术活,也是个力气活。窑火日夜不息,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开窑那天,整个村子的人都围了过来。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窑口红光渐隐,露出里面一个通体泛着深沉青灰色、厚重如礁石般的巨物。瓮体表面,楚舟刻下的那些扭曲纹路在高温下微微变形,更显古朴神秘。
“成了!”赵伯用长铁钩将尚有余温的巨瓮拖出窑口,得意地拍着瓮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如同擂动一面战鼓,“听听这声儿!沉!实!别说黑水,就是龙王的尿壶,它也给堵得严严实实!”
几个壮汉用粗麻绳和撬棍,小心翼翼地将这沉重无比的蛎灰陶瓮挪到了预先选好的潮汐口。这里地势略高,但每日涨落潮时,海水会精准地漫过瓮底又退去。深坑早已挖好,巨瓮被稳稳地沉入坑中,只露出小半截瓮身和瓮口。
最紧张的时刻到了。楚舟戴着厚厚的、用油浸过的海豹皮手套,外面又缠了好几层韧性极好的海带纤维布。他屏住呼吸,用特制的长柄铜夹,小心翼翼地夹起木箱里那截不断渗出黑液的青铜鼎足。黑液滴落在垫着的海草上,瞬间冒起一股刺鼻的白烟。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鼎足被极其缓慢地放入瓮中。就在它脱离铜夹,彻底落入瓮底黑暗的瞬间,“滋啦——!”一声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猛地从瓮内传出,仿佛滚油泼在了冰面上!紧接着,一股更加浓郁、带着硫磺和死鱼腥味的黑烟从瓮口猛地腾起!
“快!盖盖儿!”楚舟大吼。
旁边严阵以待的王老汉和赵伯立刻合力抬起那块同样用蛎灰陶土烧制的、厚重如磨盘的瓮盖,对准瓮口,“轰”地一声严丝合缝地盖了下去!
瓮内的“滋啦”声被闷在了里面,变成了沉闷的、持续不断的咕嘟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瓮底剧烈地翻滚、挣扎。一缕缕黑烟顽强地从盖子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钻出,带着不祥的气息。
“成了吗?”阿鲛紧张地盯着那不断渗出黑烟的瓮盖缝隙。
楚舟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示意大家再退远些:“看明天!看潮水能不能压住它!”
接下来的日子,这口埋在海滩潮汐口的巨大陶瓮,成了整个渔场的心病。每天退潮后,楚舟都会带着王老汉,穿着特制的厚底皮靴,小心地靠近观察。令人惊喜的是,瓮壁坚固异常,那可怕的腐蚀黑液并未渗出。更神奇的是,瓮体表面楚舟刻下的那些扭曲纹路,在每日潮水的冲刷下,似乎真的起到了作用。黑烟一天比一天淡,瓮内那令人心悸的咕嘟声也渐渐变得微弱、绵长,最终只剩下海水规律的冲刷瓮壁的“哗啦”声。
“海域毒性指数下降了!”负责监测浅水湾水质的老渔民惊喜地跑来报告,“鱼虾没那么容易翻了!红毛藻长得也慢了!”压在众人心头的巨石,终于松动了一些。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口古怪的巨瓮,终究还是引来了不速之客。
这天晌午,日头毒辣。几个穿着绸布褂子、商人打扮的生面孔,推着一辆装满了粗盐麻袋的独轮车,“吱呀吱呀”地靠近了潮汐口。领头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中年人,眼睛滴溜溜乱转,总往那埋着陶瓮的地方瞟。
“几位老板,买盐啊?”负责看守瓮口的老渔民孙伯,扛着鱼叉,警惕地拦住他们,“盐场在那边,走错地方了。”
“没走错,没走错!”山羊胡商人堆着笑,从袖子里摸出几枚铜钱塞过去,“老哥辛苦,大热天的。我们就是好奇,听说你们这儿弄了个镇海的大宝贝?埋沙里那个?能让我们开开眼不?”
孙伯掂了掂铜钱,没接,反而把鱼叉往前一横,瓮声瓮气道:“啥宝贝不宝贝的,就是个腌咸菜的破缸!楚哥儿说了,谁也不能靠近!几位老板要看盐,就跟我走,不看,就请回吧!”
山羊胡商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他给旁边两个“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刻放下盐车,假意上前拉扯孙伯:“老哥别这么死板嘛,我们就看一眼,又不碰……”推搡间,其中一人脚步踉跄,似乎“不小心”绊了一下,整个人就朝着埋着陶瓮的沙地边缘扑去!
就在他即将扑到那片明显被刻意平整过、撒着不起眼褐色粉末的区域时,孙伯突然大喊一声:“当心藤壶!”
晚了!
那人脚下一滑,双手下意识地想撑住沙地,却感觉掌心、膝盖接触到的不是松软的沙子,而是一种极其滑腻、又带着强烈吸附力的东西!紧接着,一阵钻心的刺痛从接触点传来!
“啊——!什么东西!黏住了!好痛!”那“伙计”惊恐地尖叫起来,拼命想把手脚从沙地上拔起来,却像被无数张小嘴死死咬住、黏住,越是挣扎,那刺痛感就越发剧烈!
另外几人也想上前帮忙,脚下同样踩中了那诡异的区域,顿时像踩进了滚烫的糖浆,一个个怪叫着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孙伯冷笑一声,把鱼叉往地上一顿:“哼!楚哥儿早料到有宵小惦记!这是给藤壶祖宗们备下的点心!加了料的烂鱼虾碾的粉,混了盐卤,专等你们这些不长眼的脚底板往上踩!”
这时,得到消息的楚舟带着王老汉等一群手持鱼叉、船桨的渔民赶到了。看着那几个在地上挣扎哀嚎、手脚被黏糊糊的褐色粘液和细小尖锐的藤壶壳(楚舟特意收集了刚孵化的藤壶幼苗混在诱饵里)牢牢“钉”在地上的家伙,楚舟眼神冰冷。
“说!谁派你们来的?”王老汉一脚踩在山羊胡商人唯一没被黏住的手腕上,力道大得几乎能听见骨头响。
山羊胡商人疼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着周围渔民们愤怒的眼神和闪着寒光的鱼叉,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饶…饶命!是…是‘渊族’!是海沟里的‘渊族遗民’!他们…他们给了金子!让我们来探路,找…找什么青铜鼎足!说那是…是复活他们‘渊海之主’的钥匙!我们…我们就是跑腿的啊!”
“渊族遗民?复活邪神?”楚舟心头剧震,这名字和目的,带着深海般的阴冷和疯狂。
拷问清楚后,这几个倒霉蛋被捆成了粽子丢在一边。危机暂时解除,但楚舟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他走到那口巨瓮旁,瓮口依旧被厚实的盖子封着,只有潮水冲刷的声响。
为了确认瓮内情况,他让王老汉帮忙,小心地挪开瓮盖一角。几天过去,瓮底积了浅浅一层海水,在正午的阳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瓮底沉淀着一层厚厚的、颜色诡异的淤泥,那是黑液被海水反复冲刷稀释后的残渣。青铜鼎足静静地半埋在淤泥里,断口处不再有新的黑液渗出,表面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盐霜。
然而,就在楚舟准备盖上盖子时,瓮底淤泥中一点奇异的反光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凑近了细看,只见在淤泥最中心、鼎足正下方的位置,淤泥被析出的盐晶覆盖。这些盐晶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极其精巧地凝结、排列着,在透过瓮口照射进来的阳光下,清晰地勾勒出三个由细小盐晶颗粒组成的古拙大字——
蓬莱墟!
这三个字,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楚舟的神经!它无声地躺在瓮底淤泥与盐晶的怀抱里,带着冰冷的海水咸腥气,与昨夜那青铜碎片上残缺的“墟开”二字,形成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应!
“墟开…蓬莱墟…”楚舟喃喃自语,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被封印的鼎足,这神秘的盐晶文字,还有那所谓的“渊族遗民”和“复活邪神”……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片传说中的、深藏于茫茫东海之中的禁忌之地!
盐瓮在月光下幽幽泛光,“蓬莱墟”三个字凝成的星图,如同活物般在瓮底流转。楚舟蹲在瓮边,指尖蘸了点海水,小心翼翼去碰那光点,光点却倏地散开,绕开他的手指。
“啧,还挺认生。”他嘀咕一句,顺手从旁边老渔民王伯捧着的陶碗里捞了块刚出锅的星潮糕塞进嘴里。糕胚用新麦混了细磨的海藻粉,软糯清甜,里面嵌着星星点点的荧光藻,咬下去,嘴里像是含了一小片微凉的星子,淡淡的光差点从嘴角漏出来。
“楚小子!”王伯心疼地一把护住碗,“祭神的!你当零嘴呢?”
楚舟嚼着糕点,含糊不清:“王伯,心诚则灵嘛,潮神他老人家不会计较这一块半块的…哎哟!”话没说完,后脑勺就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一下。他回头,只见阿鲛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一点细碎的荧光藻粉末——显然是从祭品上刮下来的。
“心诚?”阿鲛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眼神却明明白白写着“闭嘴干活”。
楚舟揉着后脑勺,讪讪一笑。得,这位姑奶奶才是真·潮神代言人。
渔村中央的空地上早已摆开了阵仗。几口大锅热气腾腾,蒸着更多嵌有荧光藻的星潮糕,清甜的麦香混合着淡淡海腥气,在咸湿的海风里飘散。妇人们手脚麻利地将蒸好的糕点堆叠在宽大的贝盘里,小心翼翼摆在铺着新鲜海藻的祭台上。糕胚里那些细小的荧光藻,在渐浓的夜色里透出朦胧的、星子般的微光。
“排阵喽!排阵喽!”
半大小子们兴奋的吆喝声传来。一群孩子提着用细麻绳串起的贝壳风灯,在几个老渔民的指挥下,沿着退潮后湿润的沙滩跑来跑去。灯罩是用打磨得极薄的贝壳片粘成,里面塞着吸饱了鱼油、混入微量荧光藻粉的麻线捻子。点燃后,暖黄的光晕透出贝壳天然的纹路,被里面的藻粉一激,又晕染开一层极淡的幽蓝,提在手里,真像摘下了天上的星星。
他们嘻嘻哈哈,依照老人沙哑的指点,把风灯按照某种古老的方位插在沙滩上,渐渐连缀成一个巨大的、微微发光的图案。海浪温柔地漫上来,舔舐着灯阵的边缘,又退下去。浪涌时,水光摇曳,映得岸上那一片幽蓝光点明明灭灭,宛如一条流淌的星河坠落凡间,蜿蜒汇入墨色的大海。
“像不像龙王爷的腰带掉岸上了?”一个缺了门牙的小子指着灯阵,咧嘴傻笑,惹得旁边伙伴一阵哄闹。
楚舟没理会孩子们的嬉闹,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凝在盐瓮底部。那“蓬莱墟”三个光字组成的星图,此刻仿佛受到了岸上星阵与月光的牵引,流转的速度明显加快,光点也更加凝实。他抬头望向海天交接处,一轮圆月正挣脱海平线的束缚,清辉泼洒下来,海面碎银跳跃。
朔月大潮将至。
“时辰到了。”阿鲛的声音低低响起。她走到盐瓮前,月光勾勒出她纤细却挺直的轮廓。她伸出双手,十指修长,指甲在月光下泛着贝类般温润的光泽。没有多余的动作,她的指尖轻轻悬停在瓮口上方,离那流转的星图光晕尚有一寸之遥。
岸边嘈杂的人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提着风灯排阵的孩子们也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好奇又敬畏地望向场中那个沉默的少女。
楚舟离得最近。他看到阿鲛合上了眼,细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她的嘴唇微微翕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而湿润的气息,如同深海潜流般无声无息地从她身上弥漫开来。那不是力量爆发的冲击,更像是一种沉寂了千万年的共鸣,正在被悄然唤醒。
盐瓮底部的星图光晕猛地一滞!紧接着,所有光点如同受到无形之手的拨弄,骤然加速旋转、拉伸、变形!它们不再局限于“蓬莱墟”三个字,而是疯狂地重组、延展,光丝纵横交错,顷刻间在瓮底描绘出一幅更加庞大、繁复、精密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立体星图!星辰轨迹、潮汐涨落的曲线、月相的盈亏标记……无数细小的光符在其中生灭流转。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