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千帆祭劫
海风裹着咸腥味掠过滩涂，千艘渔船挂满蛎壳灯，在暮色中连成一片星海。楚舟立在祭坛前，望着渔民们将腌好的鲞鱼、盐霜米堆成小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帮老伙计怕是连过年都没这么阔气。
“楚哥儿，香案摆妥了！”春娘抱着陶罐挤过人群，罐口飘出龙涎香的馥郁。她今日难得簪了朵红绒花，衬得粗布衫都鲜亮几分。楚舟刚要搭话，忽听礁石后传来渔童阿旺的尖叫：“黑水船！西边礁群有黑水船！”
海面陡然炸开数道水柱，五艘黑帆快船劈浪而来，船头立着个疤脸汉子，正是黑水船帮二当家“独眼鲨”。他挥刀狞笑：“楚舟小儿，今日老子要拆了你这劳什子祭坛，祭海？不如祭我的刀！”
渔民哗然骚动，几个胆小的缩着脖子往人堆里钻。楚舟却气定神闲地掏出一把竹筒，冲春娘挤眼：“按计划行事，让这帮腌臜货开开眼。”
祭坛下，独眼鲨带人刚跳上岸，就见楚舟高举火把，冲夜空一挥。霎时数十道火光窜天而起，在半空炸成金红烟花，火星如雨坠向黑水船队。疤脸汉子起初还嗤笑：“拿炮仗吓唬人？你当爷爷是……”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震颤——那些“烟花”竟裹着磁石粉，遇铁即粘，眨眼间将黑帆绞成破布！
“龙王显灵啦！”春娘掐着嗓子尖叫，顺势将陶罐摔在祭坛前。龙涎香混着磁石粉随风扩散，沾上黑水匪徒的铁甲，登时重如千斤。独眼鲨踉跄着要拔刀，却被自家铠甲拖得扑通跪地，活像只翻了盖的王八。
渔民们哪见过这场面，呼啦啦跪倒一片，冲着烟花余烬直磕头：“龙王降世！烧尽腌臜货！”几个渔童趁机摸到匪徒身后，拿咸鱼抽他们后脑勺，边抽边学村巫跳大神：“天灵灵地灵灵，黑水变王八精！”
楚舟憋着笑，一脚踏上独眼鲨的背脊，从怀里摸出个蛎壳晃了晃：“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再敢犯渔场……”他故意拖长调子，指尖一弹，蛎壳里藏的醉虾粉簌簌落在对方脖颈上。不过片刻，这彪形大汉竟扭着身子哼起小曲，活像只喝高了的醉虾。
黑水残部连滚带爬逃回破船时，楚舟正蹲在祭坛边扒拉香灰。春娘凑过来嘀咕：“你捣鼓的什么磁石烟花，险些连我头发都燎了！”却见青年突然僵住——香灰堆里埋着半截青铜鼎香，烟迹蜿蜒凝成“四海归一”四个篆字，而系统面板在脑海炸开血红警示：【污染临界！海底地脉异常！】
“轰隆！”脚下沙地猛然震颤，浪涛裹着泥沙喷涌而起。阿旺抱头窜过来尖叫：“楚哥儿，礁石滩裂了道大口子，里头、里头有东西在吼！”
楚舟攥紧鼎香，触手冰凉。海风送来一声似有若无的低吟，像是深渊巨兽的叹息，又像是阿鲛梦中呢喃的渊族古语。他望着海天交界处翻涌的黑雾，牙关咬紧。
这场劫，怕是才刚开始。
"蛇！全是蛇！"
七八个盐工连滚带爬往坡上逃，裤腿沾满泥浆。楚舟眯眼望去，只见盐池沟渠里翻涌着黑压压的蛇群，三角脑袋泛着幽绿，蛇信子吞吐间发出"嘶嘶"声。
"黑水这帮腌臜货！"老盐工王伯抄起铁锹往地上啐了口，"昨儿夜里我就瞅见有船影往这边晃，敢情是来放毒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