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藤壶陷阱
月黑风高夜，楚舟蹲在滩涂旁的火堆前，拿树枝拨拉着烤得焦香的藤壶。海风裹着咸腥味刮过，火苗"噗"地窜高，险些燎着他额前的碎发。
"东家，这玩意儿真能逮住黑水那帮龟孙？"大壮拎着桶刚熬好的藤壶黏液，黏稠的褐色汁液在木桶里泛着诡异的光。旁边七八个渔民正把竹筒削成漏斗状，竹刺上还沾着未刮净的毛边。
楚舟掰开烤熟的藤壶，白嫩的肉"滋啦"爆出汁水："记得上回王三刀那伙人踩中咱们埋的醉蟹坑不？这回的陷阱可比醉蟹带劲多了。"他说着把竹筒往黏液桶里一浸，拉出时已裹满胶状物，月光下活像条扭曲的褐色海蛇。
远处忽然传来海鸟惊飞声，阿鲛从礁石后闪出，脖颈后的鱼鳃疤痕微微发亮。她虽不能言，双手比划如飞——三艘黑篷船正悄悄逼近养殖区。
"来得正好！"楚舟把最后一口藤壶肉塞进嘴里，"按计划布阵，今儿让这群海耗子尝尝'八爪鱼抱柱'的滋味。"
渔民们憋着笑将竹筒陷阱埋进潮沟，又在滩涂插满缠着海草的竹签。大壮摸出个酒葫芦猛灌两口，突然"噗"地喷向半空："这酒咋是咸的？"
"废话，里头掺了醉海葵汁！"老舵手踹了他一脚，"待会泼黏液的活计交给你，手别抖啊！"
黑水船帮的舢板悄无声息地贴岸时，楚舟正蹲在蛎壳堆后啃烤鱼。为首的黑衣人刚跳上岸，"咔嚓"踩中根空心竹筒，黏稠的汁液"嗖"地缠上脚踝。
"他娘的，踩到海蛇窝了？"那人抬脚欲甩，不料越挣越黏，另一只脚又陷进泥潭。后头同伙举着火把来救，火光映出滩涂上密密麻麻的反光竹签，活像片长了刺的银沙滩。
"撤！改道东边！"黑衣人首领刚喊出声，暗处突然飞出十几个湿漉漉的麻袋。麻袋在半空中炸开，醉虾混着黏液劈头盖脸浇下来，人群顿时成了滚糖葫芦的竹签子——你粘我胳膊我黏你裤腿，眨眼间倒作一团。
大壮从礁石后探出头，乐得直拍大腿："东家你看，那个大块头把自己跟桅杆捆成粽子了！"只见最壮的匪徒正拼命撕扯黏在胸前的渔网，谁知越扯越紧，活像被八爪鱼缠住的石斑鱼。
楚舟却盯着某个挣扎的身影皱起眉。那矮个子匪徒突然掏出匕首割断衣摆，露出的后颈赫然刺着青色鱼鳞纹。阿鲛猛地抓住楚舟手腕，指尖在他掌心急急画了个漩涡图案。
"留活口！"楚舟话音未落，那刺青匪徒竟咬破衣领，浑身抽搐着化作滩黑水渗入沙地。其余被俘者接二连三爆体而亡，腥臭黏液溅在竹筒上，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老舵手拎着黏满醉虾的靴子过来，脸色发青："这他娘的不是普通海匪！"火把照亮他手中物件，半截正在融化的腰牌上，"黑水"二字正被黏液蚀成骷髅图案。
楚舟蹲下身，用鱼骨镊夹起片未燃尽的符纸。纸灰上隐约可见扭曲的符文，与阿鲛疤痕的纹路诡异地相似。潮水声里忽然混入奇怪的咕噜声，养殖区的贝类齐刷刷开合，仿佛在发出某种警告。
"把黏液样本装进鲨鱼鳔。"楚舟将符纸塞进砗磲壳，"明日找村巫......"
"东家！快看天上！"大壮突然鬼叫。众人抬头望去，北斗七星的位置竟渗出缕缕血丝般的红雾，最亮的玉衡星忽明忽暗，像被什么无形之物啃食。
阿鲛突然拽着楚舟往后退，潮沟里"咕咚"冒起泡。一截被黏液包裹的桅杆浮出水面，杆头挂着半面焦黑的旗帜——正是三年前失踪的官船"镇海号"的旗！
楚舟摸着腰间系统新解锁的"潮汐罗盘"，指针在"大凶"与"深渊"间疯狂摆动。他望着满地正在结晶的黑色黏液，突然笑出声："好得很，正愁没鱼饵钓大鱼呢。"
月光扫过狼藉的滩涂，某个黏液中凝结的徽记正缓缓成型——那是比黑水船帮更古老的图腾，状如九头海蛇盘绕镇海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