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蛎山祭变
海风裹着咸腥味掠过滩涂，楚舟蹲在礁石后头，手里捏着一把牡蛎壳磨成的薄刀，刀刃映着月光在藤条上翻飞。春娘抱着竹篓凑过来，篓里新摘的巨藻还滴着水："楚哥儿，蛎山那边闹得厉害，黑水的人正撺掇老刘头家的幺儿当祭品呢！"
"啪嗒"一声，楚舟咬断藤条结，抬眼望了望远处火光晃动的蛎山："让二虎把晒场那捆稻草扛来，再捎两件娃娃的旧衣裳。"他甩了甩手腕上的血纹，那纹路今夜烫得厉害，八成跟黑水捣鼓的邪术脱不了干系。
一、稻草替身
蛎山脚下乌泱泱挤满了人，村巫举着海螺法杖跳大神，黑袍子被风吹得像只炸毛乌鸦。"海神发怒啦！非得用童男童女的血浇蛎山，否则明年蛎子全得烂壳！"他扯着破锣嗓子喊，几个黑水帮众混在人群里敲边鼓。
老刘头抱着六岁的幺儿抖如筛糠，娃娃颈上挂的银锁都晃出了响。楚舟扛着个扎眼的稻草人挤进人堆，那稻草人套着花布衫，脑袋上还歪扣着渔童的破斗笠。"拿这玩意儿糊弄海神？"村巫法杖一横，差点戳中稻草人的麻绳鼻子。
"您老不是说童男童女吗？"楚舟笑嘻嘻地拎起稻草人转圈，"您瞧这身量，比老刘家娃娃还高半头呢！"人群里冒出几声憋笑，黑水帮众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村巫气得法杖往礁石上猛砸："胡闹！海神要的是活人精气！"
"精气？"楚舟突然抄起火把凑近蛎群，密密麻麻的牡蛎壳在火光下泛着蓝光，"诸位瞅仔细了，蛎子这玩意儿天生趋光，哪用得着活祭？"他说着将火把插进礁石缝，成片的牡蛎竟齐齐开合，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动。
人群炸开了锅，几个老渔民拍大腿："早年间赶夜潮举火把，蛎子确实开得欢实！"黑水帮众刚要开口，二虎突然从礁石后蹦出来，举着个竹篾编的假人嚷嚷："楚哥儿，给稻草人配个媳妇儿呗！"
二、祭坛崩裂
村巫的法杖"咣当"砸在祭坛香炉上，火星子溅到楚舟衣摆。他抬脚碾灭火星，顺势踢开祭坛石板——底下竟压着尊青铜小鼎，鼎身爬满血丝般的纹路。"哟，海神还给您老捎饭食呢？"楚舟用刀尖挑起鼎盖，里头黏着半卷发霉的羊皮。
村巫扑上来要抢，被春娘一竹篓扣住脑袋。楚舟就着火把展开羊皮卷，腥臭味熏得人直捂鼻："血藻培育术......取童男心头血三滴，混以......"他念到一半突然住嘴，二虎凑过来瞅了眼就跳脚："这不黑水祸害渔场的毒藻吗！"
人群顿时炸了锅，老刘头抄起鱼叉就要捅村巫。楚舟一把拦住，从鼎底摸出半片残页："这缺角写着祠堂藏书阁暗格，劳烦几位叔伯搭把手？"
三、暗格玄机
祠堂梁上悬的镇海旗无风自动，楚舟摸着东墙第三块砖，指腹触到个贝壳形状的凹痕。二虎扛着铁锹就要砸，被春娘一藤条抽在手背："败家玩意儿！这是机关！"她摘下银簪往凹痕里一插，砖石"咔嗒"滑开，霉味扑面而来。
暗格里堆着泛黄的账本，最底下压着本《渊海异闻录》。楚舟刚翻开书页，阿鲛突然扶着门框踉跄进来，颈后疤痕泛着诡异的红光："那鼎......是黑水从蓬莱沉船捞的......"她话没说完就软倒在地，掌心紧紧攥着片青铜残片。
楚舟掰开她手指，残片上刻着半幅星图，缺角处正对蛎山方向。祠堂外突然传来骚动，二虎扒着窗缝嚎了一嗓子："楚哥儿！蛎山冒绿火了！"
海风卷着腥气灌进祠堂，楚舟把残片塞进腰带，抄起门后的渔叉。春娘往他怀里塞了包牡蛎粉："八成是黑水见事情败露，狗急跳墙了！"
"来得正好。"楚舟掂了掂渔叉，铁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新账旧账，今晚该清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