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海马镖旗
海风裹着咸腥味掠过滩涂，楚舟蹲在礁石上，手里捏着一片晒得半干的乌贼皮。春娘拎着竹篮路过，瞥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楚大当家这是要改行当皮匠？”
“这叫战略物资。”楚舟抖开乌贼皮，阳光下隐约透出荧光纹路，“黑水船帮那帮孙子不是爱扮鬼船吗？咱就给他来个以鬼制鬼。”
阿鲛默默蹲到旁边，指尖沾了珍珠粉往皮上抹。荧光纹路遇粉骤亮，竟似活物般在皮面游走。老渔民陈叔扛着渔网经过，吓得倒退三步：“龙王爷显灵了！”
“这叫生物荧光，海里有的是会发光的玩意儿。”楚舟把乌贼皮往木架上一绷，转头冲正在编麻绳的镖师们喊：“都麻利点！今夜首航，谁要是把镖旗挂歪了，罚他去给王三刀刷马桶！”
渔港顿时鸡飞狗跳。半大小子二狗子抱着竹竿窜上船桅，腰间麻绳还没系紧就急着伸手够旗杆，被海风吹得晃晃悠悠。底下看热闹的村童齐声起哄：“二狗上天喽！”
“吵吵啥？没见过挂帅旗啊？”楚舟抄起竹哨猛吹，转头却见阿鲛正往旗面缝贝壳。月光白的砗磲壳缀在乌贼皮上，活脱脱一副荧光骷髅头，夜风一吹，那骷髅眼窝还会随角度变换幽蓝光芒。
子时三刻，潮水涨到最高。五艘改装过的旧渔船悄悄离港，船头新漆的“海马镖局”四字还泛着桐油味。楚舟蹲在领头船的货箱后，怀里揣着特制醉虾粉——这可是用发酵三年的臭鱼杂混合海葵毒腺制成的“大杀器”。
“东南方向有船影！”桅杆上的瞭望手突然低吼。楚舟眯眼望去，三艘无帆鬼船正贴着海面飘来，船身藤壶密布如癞蛤蟆皮，正是黑水船帮的惯用伎俩。
二狗子腿肚子直打颤：“楚、楚哥，要不咱扔了货逃吧？”
“逃个屁！把镖旗升到顶——”楚舟话音未落，阿鲛已经拽动缆绳。五面荧光骷髅旗哗啦展开，幽蓝光芒霎时照亮海面。对面船上的海盗集体倒抽冷气，最前头那个刀疤脸直接跪在甲板上：“海夜叉显灵了！”
楚舟趁机抓起竹筒喇叭喊话：“吾乃东海巡海夜叉，尔等速速退去！”说着朝二狗子使眼色。傻小子愣是没反应过来，直到春娘踹了他一脚，才手忙脚乱地往海里撒醉虾粉。
腥臭味随风飘散，海盗船上的猎犬最先发狂，扯着驯兽师满甲板乱窜。有个红毛海盗刚举刀要砍缆绳，忽然盯着海面怪叫：“妈呀！海里有鬼火！”
众人低头看去，吃了醉虾粉的鱼群正翻着肚皮漂上海面，鳞片反射镖旗幽光，整片海水竟似燃起蓝火。黑水船帮彻底乱了阵脚，两条船撞作一团，第三条船调头就跑时还撞上了暗礁。
“缴获物资！”楚舟挥动渔叉带头跳帮。春娘抄起腌鱼当流星锤，砸得落单海盗抱头鼠窜。阿鲛却蹲在敌船角落，用鱼骨刀悄悄撬开个铁箱。
“楚舟，你看这个。”她举起半卷泛黄海图，图中标注的热泉矿脉位置竟与系统提示的东海裂缝重合。最蹊跷的是图角盖着枚朱红印章——泉州市舶司的官印。
“狗日的官匪勾结...”楚舟话音戛然而止。二狗子突然举着个陶罐跑来：“楚哥！这罐子埋在火药桶下面，里头全是金豆子！”
罐底赫然黏着片青铜残片，借着月光能看清鼎足上的古篆“镇海”。楚舟正要用衣角擦拭，残片突然变得滚烫，脑海中响起系统警报：「检测到深渊污染扩散，生态修复度-1%」
“楚哥！有艘黑水船要沉了！”瞭望手的喊叫打断思绪。楚舟抬眼望去，那艘触礁的敌船正在倾斜，船尾隐约闪过几道黑影——竟有人趁乱潜水逃跑。
“追！”楚舟刚要下令，阿鲛忽然按住他肩膀：“海底有东西在动。”她颈后疤痕泛着诡异蓝光，这是渊族血脉感应到危险的征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漆黑的海面突然翻起白浪。逃窜的黑水海盗发出凄厉惨叫，十几条腕足破水而出，将整艘残船绞成碎片。月光照亮了骇人景象：八丈长的巨型章鱼正用吸盘缠住青铜鼎足，那鼎足分明是从敌船货舱掉落的！
“是黑潮之主...”阿鲛声音发颤，“渊族古籍记载的深渊守卫。”
楚舟当机立断：“撤！所有船调头回航！”五艘镖船借着退潮疾驰，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众人回头时，恰好看见章鱼将鼎足塞入口器，暗红血液染红了半边海面。
回到螺壳村已是天光大亮。楚舟蹲在祠堂里研究缴获物，春娘突然气冲冲闯进来：“你管管二狗子！非说醉虾粉能壮阳，偷了半罐去泡酒！”
院外顿时响起鸡飞狗跳的动静。楚舟扶额苦笑，目光扫过案上的青铜残片，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获得镇海鼎·坎位碎片，潮汐预测功能升级」
海浪声中，他仿佛听见深渊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