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冰舟试炼
死死盯着眼前这艘用鲸油和巨藻胶粘合的冰船，楚舟的嘴角抽搐得能夹死藤壶。船身歪歪扭扭像被螃蟹啃过，船头还插着根歪脖子竹竿当桅杆——这玩意儿下海，怕是一个浪头就能送他直抵东海龙宫。
"楚哥儿，这冰坨子真能浮起来？"春娘抱着晒鱼干的竹匾路过，匾边挂着的咸鱼头正对着冰船翻白眼，"昨儿二狗他娘还说，这船瞧着比王三刀的脸还寒碜。"
楚舟抹了把额头的汗，冰碴子簌簌往下掉："这叫仿爱斯基摩冰屋结构......算了，说了你也不懂。阿鲛！把那桶鲸油递过来！"
哑女阿鲛默默拎着木桶走近，颈后鱼鳃状疤痕在阳光下泛着蓝光。她突然顿住脚步，指尖蘸了蘸桶里泛绿的粘液，在冰船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文。
"哎别乱涂......"楚舟话没说完，冰船突然发出"咯吱"怪响，船身竟自行修正了弧度。围观渔民"哗"地退开三步，老舵手钱叔直接跪地磕头："龙王爷显灵了！"
楚舟盯着阿鲛淡定的侧脸，总觉得这丫头最近画符越来越熟练了。他甩甩头，抄起渔叉往冰船上一戳："都愣着干啥？往船舱搬腌鱼！这趟去南洋换稻种，回来请大家吃海鲜焖饭！"
二十日后，冰船在琉球商船惊悚的目光中驶入南洋。楚舟裹着三层鲛绡还冻得直哆嗦，突然船底传来"咔嚓"脆响。
"楚哥儿！冰裂了！"掌舵的二狗鬼哭狼嚎。楚舟扑到船边一看，海面下竟有团黑影在啃船底——是群磨盘大的砗磲贝，贝壳边缘泛着诡异的绿光。
"撒盐！快撒盐！"楚舟抄起备用的海盐袋就往裂缝处倒。冰遇盐急速融化，黏糊糊的盐浆糊了砗磲贝满身，这群铁甲将军顿时瘫在船底打滑。
阿鲛突然拽他衣袖，手指发抖地指向远方。海平线上，山岳般的黑影正缓缓浮起，浪涛间隐约可见青铜色的斑纹。
"鲲......是龙涎香鲸群！"钱叔的声音都变调了。话音未落，整片海域突然沸腾，冰船在浪尖上颠得像炒锅里的蛤蜊。楚舟死死抱住桅杆，眼睁睁看着巨鲲脊背上那半截青铜鼎露出水面——鼎身缠满发光海草，裂口处不断渗出墨色液体。
"系统警报：检测到深渊污染源。"久违的机械音在脑中炸响。楚舟还没来得及反应，船尾突然传来"砰"的撞击声。五艘黑旗战船破浪而来，船头站着个独眼大汉，正是黑水船帮三当家"海阎罗"。
"楚小郎君，这镇海鼎我们黑水要了！"海阎罗狞笑着挥刀，"放火箭！"
楚舟抄起船桨拍飞两支火箭，扭头冲吓傻的渔民吼："掀甲板！第二层是夹心冰！"众人手忙脚乱撬开木板，底下竟藏着用海藻纤维包裹的冰层，火箭扎上去"滋啦"冒白烟。
"楚哥儿，冰化了！"二狗带着哭腔喊。楚舟瞥见阿鲛正在船头画符，灵机一动："把腌鱼汁倒进融冰水！"酸臭的鱼汤混着冰水漫过甲板，黑水船帮的爪牙刚跳上船就摔成滚地葫芦。
海阎罗气得独眼发红："放凿船钉！"十几根包铜木钉"咚咚"扎进冰船。楚舟看着水位暴涨的船舱，突然咧嘴一笑："钱叔，还记得我让你藏的'那个'吗？"
老舵手哆嗦着掀开油布，露出三坛密封的"海火龙油"。楚舟抄起一坛砸向黑水主船，琥珀色的液体泼了满桅杆。海阎罗还在狂笑："小子吓傻了？泼鱼油有......"
"阿鲛！"楚舟大喊。少女指尖蓝光一闪，藏在鱼油中的磷虾粉遇风自燃，黑水主船瞬间化作火球。海阎罗惨叫着跳海，其余船只慌忙转向。
巨鲲突然发出震天长鸣，楚舟回头一看，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那半截青铜鼎正在融化，鼎内露出一角羊皮海图，分明是现代实验室的平面图！
"系统提示：蓬莱坐标已更新。"机械音响起的同时，冰船终于不堪重负，"咔嚓"断成两截。楚舟抱着海图落水的瞬间，巨鲲的尾鳍破浪扫来，将黑水残船拍成了满天木屑。
咸涩的海水灌进口鼻前，楚舟隐约看见阿鲛如人鱼般游来，颈后疤痕亮如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