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鳐哨传讯
海风送爽，碧波粼粼。渔场靠近浅礁区的水域，此刻成了临时的“鳐鱼学堂”。十几条宽扁如蒲扇、拖着细长尾巴的鳐鱼，在清澈的海水中缓缓游弋，姿态优雅。楚舟、阿鲛，还有几个眼神发亮的半大渔家小子，正泡在齐腰深的水里，忙活着。
“舟哥，这…这能行吗？”一个叫阿水的少年，手里捏着一根打磨得光滑、比手指略长、形似小骨笛的东西，脸上又是兴奋又是忐忑。这就是楚舟鼓捣出来的“骨哨”——用处理过的硬骨鱼椎骨钻孔制成，声音穿透力极强。
“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楚舟咧嘴一笑，拿起自己那支骨哨，深吸一口气，对着水面下一条最温顺的褐色鳐鱼，用力一吹！
“呜——嗡——！”
一种低沉、浑厚、带着奇异震颤感的鸣音骤然响起，在海面上荡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条原本慢悠悠划水的鳐鱼，像是听到了熟悉的呼唤，身体猛地一颤，扁平的身躯灵巧地一摆，竟稳稳地朝着楚舟所在的方向滑游过来，最后停在他腿边，宽大的胸鳍轻轻拍打着海水，温顺得像只家养的大狗。
“成了！真成了！”岸上围观的渔民爆发出欢呼，几个在水里的小子更是激动得拍水，溅起老高水花。
“别光顾着乐！”楚舟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拿起一个精心制作的防水小竹筒。竹筒两头用蜡和鱼胶密封得严严实实，筒身还钻了几个小孔，确保里面的空气流通，不会闷坏东西。他熟练地用几股柔韧的海草绳，将竹筒牢牢地绑缚在这条鳐鱼宽阔平坦的背脊上。
“看好了，就这样绑，松紧要适度，不能勒着它，也不能太松被水流冲掉。”楚舟一边示范，一边讲解，“这竹筒，就是咱们的‘传信盒子’。里头要放的，可能是标注了鱼群位置的简易海图，可能是风暴预警的符号标记，也可能…是人鱼族给咱们的回信。”他说着，目光看向一旁浮在水面、好奇观望的几个人鱼族战士。
人鱼战士点点头，发出几声悠扬短促的鸣叫，表示明白。
“来，阿水，该你了！对着你那条鳐鱼吹哨子，记住刚才那个调调！”楚舟鼓励道。
阿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学着楚舟的样子，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呜——嗡——！”
声音有点变调，带着少年的青涩。他选中的那条鳐鱼似乎愣了一下，在原地转了个圈，才犹犹豫豫地游近了些。阿水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一个空竹筒绑上去，虽然绑得歪歪扭扭，但好歹固定住了。
“哈哈！阿水，你这绑的，鳐鱼老爷都要嫌弃了！”岸上传来善意的哄笑。
阿水涨红了脸，却掩饰不住成功后的兴奋。
“还有更有趣的呢！”楚舟变戏法似的掏出几张裁剪好的、质地坚韧的特殊海草纸和一小盒炭笔，“等咱们的‘鳐使’带着人鱼族的回信凯旋，咱们的小功臣们，可以用这个画点小玩意儿感谢它们！”
他随手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旁边画条小鱼，再画个箭头指向鳐鱼，旁边写上两个歪七扭八的字：“谢了！”
“这个好！我要画条大船给鳐鱼老爷坐！”一个叫小石头的男孩立刻来了劲，抓起炭笔就开始涂鸦。
“我要画个大贝壳，里面全是珍珠！鳐鱼老爷肯定喜欢！”另一个孩子也雀跃起来。
孩子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笨拙却真诚的画风，逗得岸上水里的大人们哈哈大笑，连那几个严肃的人鱼战士，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这小小的“童稚画符”，成了枯燥训练中最温暖的插曲。
几天训练下来，鳐鱼信使队伍初见雏形。它们熟悉了骨哨的召唤，也习惯了背上的小负担，在楚舟和阿鲛的引导下，开始尝试短途往返于渔场和人鱼族在附近珊瑚礁的临时聚居点。
这一日，风和日丽。三条背负着装有近期渔汛信息的鳐鱼，在楚舟一声独特的骨哨长鸣后，如同离弦之箭，优雅而迅捷地摆动身躯，朝着人鱼族聚居的西南方向礁群滑去，很快消失在蔚蓝的海平线下。
“成了！真成了！比划船送信快多了！”老渔民看着鳐鱼消失的方向，激动得胡子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