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血脉真相
海风裹着咸腥味灌进船舱时，楚舟正蹲在锈迹斑斑的青铜鼎前，拿牡蛎壳抠鼎身上的苔藓。"这破鼎比老张头的牙还难伺候！"他啐了一口，指尖突然被鼎纹划破，血珠子"啪嗒"滴在鼎耳上。
整座鼎突然"嗡"地一震，鼎腹裂开道缝隙，露出里头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渔童二狗子抱着腌鱼坛子路过，惊得坛子摔个粉碎："舟哥，这鼎成精了会下崽！"
楚舟还没来得及骂人，齿轮已咔咔转动着拼出幅星图。图中央赫然是渔场轮廓，数十道血线从海底裂隙延伸出来，最终汇聚在他胸口——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机械纹路，正随着齿轮节奏忽明忽暗。
"这可比里长家的水车有意思。"楚舟强压下心惊，抄起鱼叉捅了捅星图。齿轮突然暴起，咬住鱼叉就往下拽。船板"咔嚓"裂开个大洞，他连人带叉摔进个青铜密室。
"欢迎回家，实验体01号。"
机械女声在四壁回荡时，楚舟正揉着屁股骂街。密室里堆满青铜竹简，简上刻的不是字，竟是会动的齿轮画。他随手抓起一卷，画中两个长着鱼尾的部族正在厮杀，一方驾驭巨鲸喷火，另一方操纵青铜机关兽。
"这不就是春娘讲的'机关鲛人'传说？"楚舟突然想起老渔夫醉酒后的话，"说是百年前有群匠人把自个儿改造成半人半机关......"
话音未落，密室顶部落下个青铜匣。匣盖自动弹开，露出枚浸在鱼油里的玉简。楚舟刚触到玉简，眼前突然炸开无数画面——披青铜鳞甲的老者往婴儿眉心嵌入齿轮，孩童在布满机关的渔场劳作，最后定格在他穿越那日，实验室爆炸的火光中飞出枚青铜碎片。
"敢情老子是机关人？"楚舟盯着掌心浮现的齿轮纹，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二狗子的尖叫。密室穹顶轰然开裂，七八架青铜螃蟹机关兽正挥舞铁螯，把渔船夹得木屑横飞。
"舟哥！里长说修船钱从你工钱里扣！"二狗子抱头鼠窜时还不忘喊话。楚舟气得抄起鱼叉捅进机关蟹关节，没想到叉尖沾了他的血，那蟹子突然僵住，螯钳"咔哒"弹开个暗格。
暗格里掉出卷青铜帛书，展开竟是渔场建造图——每条潮沟走向都对应他胸口的机械纹，养殖区地下埋着巨型齿轮组，最深处标着"母巢"二字。
"楚舟！"
清脆女声吓得他手一抖。玉简泛起荧光，林小鱼的虚影从光晕中浮现。她穿着古怪的短打，颈后四海纹与楚舟的机械纹竟严丝合缝地对上。
"你爹不是渔夫，是机械渊族最后的大匠。"虚影指尖点在帛书上，渔场图纸突然立体展开，露出海底密密麻麻的青铜管道，"他们在你血脉里刻了机关印，就为有朝一日重启母巢......"
"轰！"
整艘船突然倾斜，楚舟踉跄着抓住玉简。透过裂缝望去，海面裂开个漩涡，巨鲲正被青铜锁链缠住鱼尾。更可怕的是漩涡深处，隐约可见齿轮组成的巨型人脸。
"带上玉简去祠堂！"林小鱼的虚影开始闪烁，"地窖第三块砖下......"话没说完就被机械兽的嘶吼打断。楚舟抄起玉简往外冲，正撞见老渔民福伯在甲板上撒网。
"让让！您老这破网兜不住机关蟹！"
"放屁！老子当年用这网兜过龙王龟！"福伯一网罩住扑来的机关兽，没想到网绳突然冒出青烟——那蟹子竟在喷火烤鱼！
楚舟趁机跳上舢板，却见漩涡中升起青铜高台。台面刻满他与林小鱼的生辰，中央凹槽正好契合玉简形状。他鬼使神差般按上去，高台顿时射出光柱，在云端拼出七个大字：
【四海重工·楚舟编号001】
"好家伙，赶海赶出自个儿是机关主？"楚舟盯着掌心越来越亮的齿轮纹，突然听见海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巨鲲哀鸣着沉入漩涡，鳞片间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黑乎乎的机油。
林小鱼的虚影再次浮现，这次竟穿着机械鳞甲："他们在每个潮汐周期重置渔场，就为用你的血唤醒......"
"砰！"
青铜高台突然炸裂，楚舟抱着玉简栽进海里。咸涩海水中，他看见海底沙地裂开，露出覆盖整片海域的青铜齿轮。那些齿轮咬合处渗出的不是机油，而是粘稠的黑潮。
"楚舟！看路！"
二狗子的尖叫从头顶传来，楚舟抬头就见半截桅杆砸下。他本能地抬手去挡，掌心齿轮纹突然射出金光，把桅杆切成整整齐齐的柴火。
"舟哥威武！"二狗子趴在破木板上欢呼，"这招能教我不？我帮你偷春娘腌的醉虾！"
楚舟却笑不出来——他看见自己的血滴在海面上，竟让黑潮退避三丈。玉简在怀里发烫，浮现出最后一段话：
【子时三刻，以圣女血启四海印，可暂封母巢】
海浪突然托着他冲回渔船。甲板上，福伯正用烤鱼引诱机关蟹，春娘抡着铁锅砸蟹壳。楚舟握紧玉简，齿轮纹已蔓延到脖颈——祠堂地窖里，或许藏着斩断这血脉诅咒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