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林成岭。
而其腹部下的血液,还在源源不断的扩散着,并迅速的,染红了身下那一大片的土地。
“你给我适可而止!”
猛踹瘸子那条好腿的白袍青年人,眉宇间的愠色,却是快要藏不住了。
此刻的林成岭,就连口中也开始淅淅沥沥的,喷涌出了不少的血液。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快速的转身,并打算离开的白袍青年人,耐心已然用尽。
“师兄!你是可当真是!怎么连多一丁点儿的容忍,都不肯留给我!明明儿时的你,并不是这样的。”
眼瞅着毫不停留的洛染,已然大步的离开。
准备万全的林成岭,只能干瞪眼儿的起身拍了拍土,并顶着七窍流血的滑稽面庞,屁颠儿屁颠儿的——追了过去。
“上马!”
话不多说的夹紧了马腹。握紧了缰绳的洛染,很显然的,心思并不在这上边儿。
“师兄!你怎的如此绝情!?若是此事儿换成了崔少愆那个丫头,你的态度,是不是就会变得立马不一样了?!”
有些委屈的,抹擦了一下眼睑下的血痕,愣是将他自己个儿的面庞,给整成了恐怖片儿的林成岭,别提有多憋屈了。
“眼下,咱们两个还处在官道上。以防万一,人多眼杂,还是尽快上路为好。”
眼神凉凉的,瞥了一眼某个不成器的师弟,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洛染,拿眼神又一次的,看向了汴京城的方向。
其中有一点,林成岭说的很对。那就是。少愆的下落,的确是目前的他,最为担心的。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紧蹙起了眉头的他,想要在眨眼之间,就赶往那汴京城内。
“师兄!虽说我现在的人手不多了。但是用于打探几个小道消息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故而……这有关于少愆的~~~最新消息嘛……额——我说与你听便是了!又瞪我作甚。”
从小到大最受不了面前的那个师兄,给予他的眼神杀。林成岭立马见好就收的,变得一本正经了起来。
“眼下!她怕是在兖州城内。因为我得到的最新消息,便是巫族,将会在两个月之后,在巫山重新举行新一轮的——开坛祭祀。”
很是不爽的斜睨着师兄面庞上,那突然出现的泪窝。
总觉着那抹笑容,有些过于碍眼的林成岭,一改刚刚的吊儿郎当,并一言不发的,夹紧了身下的马肚子。
快速的超过了洛染的马匹。一心赶往云州的他,还需要在那里,再取回几个——相当重要的物件儿。
很快,在通往云州的官道上,两道“焕然一新”的身影,便开始了你追我赶的戏码。
低头看着马儿右腹处的脚蹬,以及那踩在其上的——他的那条完好无损的右腿。
又欠了洛染一个超级大人情的林成岭,思绪却是回到了那天——悬空阁附近的地下甬道,石洞上方那截横梁,砸下来的光景里。
眼瞅着面前那截横梁的快速落下。
林成岭的余光,还特意的瞥向了身旁不远处那,已然彻底昏死过去的崔少愆身上。
眼下的他,彻底的趴在了地上。右脚脚踝受伤,手腕也因着躲避之前的机关,而大量的出血,且不能使出多余的力气。
心下了然的就是知道,师兄定是会去救那个小娘子而舍弃了他的林成岭。
能猜测到的最好结果,便是他以后的人生,怕是会拖着跛腿,就那样碌碌无为的,度过下半辈子了吧。
当然,这个假想的前提,还得是他,能够活着出去的话。。。
有些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感觉他的这一生,也不过尔尔的林成岭,迎接着那道——骤然而至的半死亡时刻。
铿锵~Duang~的连续两道声响。
左小腿根疼的要命的他,在猛然睁眼的瞬间,却是傻了眼。
只见那个高大的青铜朱雀台,好巧不巧的倒了下来,并正正好好的,阻挡住了那截加速落下的横梁。
一分为二的横梁,硬生生的将他们这边,同少愆那边,给阻隔了开来。
眼瞅着钩住了他左小腿处的那段青铜锁链,以及那截刺入肉中的狼牙钩爪,愣是被挪了一段距离的他,还是觉着小腿——抽抽的疼。
有些同情的看着,同样复制粘贴的蕗草,也被如法炮制的,给勾到了另一边后。
算得上是“完好无损”活下来的他,还是“矫情”的觉着——心中并不痛快。
猛的转头。并看向了大汗淋漓的——那道身影。
师兄他的目光,好似还在震颤。
不可思议的看着前一刻,还在双膝跪地的清临渊,居然反应迅速的抽出了长刀。并狠狠的,击碎了那块儿,即将要砸向少愆的碎石。
轻轻松松的,就将某人给抱起来的那个冰块儿脸,居然还能一拖二的,将昏倒在地的蕗草,也给扒拉(踹踢)到了一旁。
直勾勾的,看着“冰块儿”转过了脸庞。并一瞬不瞬的,望进了师兄的眼眸深处。
总觉得两人的眸中,怕是已然火花四溅起来的他,仅仅一个眨眼的瞬间,却看到了各自转身,并准备离开的双方背影。
都是那样的倔强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