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言装模作样地轻咳了声，“我的意思是要是有两套就更好了。”
厉烨霆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低头摆弄着手机。
陈诺言好奇地问，“你这是先帮我预约？”
“不，”厉烨霆头也不抬地无情说道，“我在换掉你。”
陈诺言傻眼了，一时之间差点认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
厉烨霆没理他。
“哎哎，我要，我要还不行嘛，”陈诺言真是怕了他，生怕本来还有点戏的别墅就这么飞了，连忙拉住厉烨霆的手，“就开个小玩笑，别往心里去。”
厉烨霆淡淡抬眸，“只有一套。”
“一套够了。”陈诺言凝重地点头，“我不是那种贪婪的人。”
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
厉烨霆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转身示意陆洋带路。
三人往医院内走去。
陈诺言总算想起正事来，“把我带到医院干什么？该不会要割我腰子吧？”
他一脸警惕地捂着自己的腰。
厉烨霆嫌弃地剐了他一眼，留下一句，“有钱了就买个镜子。”
陈诺言知道自己这是被冷嘲热讽了，他浑不在意地耸肩，左右，要是他一个腰子真能值一栋别墅，那也值了。
不过，他还是好奇地问，“陆洋，我们这是要去见谁？”
陆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厉烨霆，还没有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就看见顾棠扶着姜苒迎面走了过来。
顿时，陈诺言悟了，他兴味地挑眉，“哦，原来是来见小可怜的。”
厉烨霆没理他，直直地朝对面看去，凌厉的视线落在顾棠搭在姜苒肩膀的手上，他单手插兜，淡漠地问，“出院？”
顾棠冲他点头，“厉总。”
厉烨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回应。
“是，医生说小苒现在的情况只需要在家里养着就行，”顾棠清楚他正在等着回复，低着头解释，“厉总是过来看望病人的是嘛？那就不打扰厉总了，小苒，我们走吧。”
他扶着姜苒打算离开。
厉烨霆动作微变，不着痕迹地挡在两人面前，看着姜苒说，“陈诺言有事要跟你谈。”
站在旁边始终沉默不作声的姜苒疑惑抬头，朝着陈诺言看去。
毫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又要谈什么的陈诺言跟她大眼瞪小眼，尴尬地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来，“那个什么，对，我是有话要跟你说，先前那个何女士的事已经有眉目了，三天后开庭，有百分之八十的胜诉率。”
这已经很高了。
要不是律师的职业使然，陈诺言甚至想说百分百的。
不过，他还是提前提醒了句，“据调查，何女士的胞弟也就是先前陪她一块去医院闹事的人前段时间也不知道从谁那里收到了信，卷着家里的钱跑了，大概是出了国，我们暂时还没有查到。”
“何家先前因为何老爷子生病的原因花了不少钱，根据统计，何家目前也就八百多万的现金，当然，还有其他不动资产，一旦胜诉，只要何家有的，我都会让对方折成现金赔给你，只不过你还是需要提前做个心理准备，四千三百万的还款很可能会是个持久战。”
他说了很多，听起来好像有些复杂，姜苒没听懂，她呆呆地琢磨许久，随即才反应过来，一双灰暗的杏眸骤然瞪大。
她难以接受地说，“所以我拿不到钱吗？”
陈诺言重申，“短时间内无法拿到全款，按照我先前打官司的经验，对方差不多能够在十年或者二十年内还清。”
二十年？
姜苒倒吸一口冷气，她根本就没给自己留下这么多时间！
二十年后的四千三百万早就不是现在的四千三百万，而且，她也没办法让这个责任推给万寿堂。
顾棠说过，能够拿出三千万，已经是万寿堂的极限，如果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得到周转，很有可能导致企业破产。
姜苒还无法承担这般重的责任。
她无法接受地问，“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陈诺言点头，“有肯定是有，何家老宅占地六百平方，且位于京城二环内，折算成现金绝对不止四千万，但那老宅是何家的根，对方不一定会愿意赔偿。”
如若是姜苒，她也不会用祖宅来还债。
所以就无计可施了吗？
姜苒的脸色有些苍白，“其他的可以变卖吗？”
陈诺言点头，“当然可以，不过需要慢慢打官司，毕竟这涉及到整个家族的固定资产，不单单是何女士一人的。”
姜苒并未料到还有这个可能。
她双眼无神地站在那。
一时之间，现场有些安静。
顾棠是感到窃喜的，只要那四千三百万一时还不出来，姜苒就没办法寻死，她不是那种没责任心的人。
而厉烨霆，他根本就不怎么了解何家。
陈诺言左看看右看看，实在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率先打破僵局，指着姜苒的肚子问，“你怎么光胖肚子不胖脸，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原本有些呆愣的姜苒下意识地捂住小腹。
她这反应有些奇怪。
陈诺言好似意识到什么，骤然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她的肚子，又转头朝厉烨霆看去，“老天，兄弟，你可以啊，速度这么快？！”
厉烨霆蹙着眉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他眼神有点复杂。
陈诺言没看懂，还兴致冲冲地说，“几个月了？什么时候生？跟你姓还是跟烨霆姓？男孩女孩？现在这个月份应该能够检查出来了吧？”
他虽然对姜苒蛮感兴趣的，但仅此而已。
厉烨霆皱眉，“你胡说什么 ？”
见他否认，姜苒也跟着接话，“你误会了，我没怀孕，我只是这段时间脾胃有点不太好，胀气而已，”她担心会暴露，急匆匆地拉住顾棠的手，“我不舒服，我们回去。”
顾棠揽着她的肩温柔地应，“好。”
两人正要往外走。
陈诺言还有些无法去理解，“这怎么可能是胃胀气，明明就是怀孕了啊。”
他的疑惑无人解答。
厉烨霆单手插兜侧身靠墙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姜苒从眼前路过，就在这时，后面忽然有护士焦急地喊 ，“让让，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