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贝贝也在笑，笑得比她还夸张，桌子拍得啪啪作响，“厉总那么帅的人被p得跟个傻子似的，哈哈！”
自从厉烨霆离开之后，顾棠也像是丢了魂，每当听到他的名字都要皱眉，然后用很复杂地眼神去看姜苒。
姜苒看不懂，也猜不透，很直白地握住他的手承诺，“我不会再毁约的。”
顾棠并没有感到高兴，只是牵强地笑了笑。
他说，“总感觉我像个横刀夺爱的坏人。”
姜苒握着他的手摇头，“你不是，你很好。”
他确实很好，姜苒活了二十多年，顾棠是她遇到过最好的男人，无私又温柔，脾气很稳定，无论面对什么都游刃有余。
她真的觉得这样很好。
顾棠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大概是真的为了跟过去告别，这几天姜苒总算是正色起身为顾棠女朋友的身份，会跟他亲近，会对他很好。
见到他在担心，当天晚上就给ray发了短信，她打算把药田一半的股份分给顾棠，只是之前答应过厉烨霆她需要持有全股，可现在她实在找不到还有什么能够让顾棠感到安心。
厉烨霆离开山城后，姜苒就没有再联系过他，倒是时不时地会跟ray聊天，有什么事要询问，也会让他转达。
他们在国外，有大半天的时差。
姜苒没有期待他能够立刻回复，说了这件事后，想了想，又把那张p了很丑的合照发了过去。
按灭手机屏幕，放在枕头边。
姜苒拉好被子闭上眼，她有些睡不着，大概是要过年了吧。
离年底越来越近，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回来了，姜苒除了闷在房间看书，配药，就是到药田转悠，至于顾棠要比她忙得多。
有了产出就得销售，总不能全靠基地哪边回收。
他费尽心思地去搭上当地药材种植的线，正好这段时间要过年，天天开着车往外跑，很早离开，很晚回来，回来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一股酒气。
姜苒包得那块山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适合种药材，她想了想，打算养点小动物，再种点树和菜。
动物的粪便可以施肥，树皮和菜也能入药。
她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的时候，顾棠手指轻点桌面，不确定地问，“农家乐？”
姜苒摇头，“农副产品。”
厉烨霆临走之前说的那些话，姜苒时不时地会去想，他说得对，种植药材是个技术活，没法带动村民富裕，只有人人都能做的事，才是真正能够促使村子发展的途径。
她做好了规划，打算以药材为主，其他农副产品为辅，将这片山好好利用起来，只有村里有发展的机会，才能留住人。
她有备而来，甚至还弄了策划书。
顾棠一页一页地翻过来覆过去地看，想了想点头，“行，种，种植这块你来，宣传让顾贝贝负责，管理方面我会接手，咱们得盖房子，要招人总得让员工有地方住，你回头去找村长，看看能不能再审批下来一块地。”
姜苒点头，她也就是有个大概的想法，具体落实还得让他们来，而且她懂得不多，主攻的还是中医，这些事她就不打算再插手。
三个人的小会快结束的时候。
姜苒又从包里掏出几份合同放在他们面前，是“林家村”的股份分配，姜苒占百分之三十，顾棠百分之四十，顾贝贝百分之十，村里也占百分之十，至于剩下的百分之十的散股，她打算回头当作奖励分给其他对药田有贡献的人。
至于村里要是再做其他生意，他们只投资分成，不主事。
这些合同是Ray发给她的，说是经过了陈诺言的手，绝对合法合规，直接签了再去做个公证就行。
顾棠变了脸，“姜苒，你这什么意思？”
姜苒浅浅地笑，“在商不言父子，就算我们关系再亲近该算清的还是得算清，本来应该给你们多分点的，但是基地那边让我最少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说到这儿，她还有些内疚。
她很清楚，自己天天就动个嘴皮子，投入在药田上的心思还不如顾贝贝多，要不是基地那边有强制性的要求，她甚至还想也拿百分之十。
顾棠不同意，“这山是你要包的，主意也是你提出来的，我不能拿大头。”
姜苒不会劝人，抿着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软软地说，“顾棠，你答应吧，你股份高才能管得住人，我们都清楚，这药田要是没有你，根本就发展不起来，它能有现在这个规模都是因为你在后面帮忙。”
她怎么说，顾棠依旧很强势。
没办法，姜苒耷拉着眼皮，睫毛轻颤，像是在撒娇似地说，“我们结了婚，你的不还是我的嘛。”
顿时，顾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心都要化了，嘴角根本就压不住，轻咳了声，勉为其难地点头。
这恩爱秀的，顾贝贝都牙疼。
她原本也不想要股份，她啥都没做，在那上班不是上班，她都拿工资了干嘛还要股份，可这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酸得倒牙，恶寒地想还是明天再说吧。
顾贝贝人一走，姜苒也跟着起身，“我得去慧姐那边看看，小铭今天得扎针。”
顾棠跟着她，“我陪你。”
林家的院子比较偏，靠上，其他村里人的房子都要在下面一点，有道坡，比较难走，姜苒慢吞吞地往下挪。
顾棠背着药箱跟在她旁边，大腿侧的手一晃一晃的。
自从见过厉烨霆发病，姜苒从县里回来之后，顾棠就变得规矩很多，不再拥抱，也不再有刻意的碰触。
姜苒看着他的手发呆，脑海中莫名地浮现起厉烨霆那只瘦到皮裹着骨头的右手，握在手里都觉得硌手。
“想什么呢？”顾棠喊她。
姜苒回过神摇头，温柔地伸出手，冲他笑，“要牵手嘛？”
他们都要往前走，各自去过各自的生活。
顾棠愣了下，哑声说好，两人的手牵在一起，生疏又僵硬，姜苒没有过正常的恋爱，也是头一次这么纯情地牵手。
都有些别扭，偏过头谁也不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