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得有自知之明。
姜苒笑了下，扭头进了厨房，婶子不是每天都来，她有公婆和孩子要照顾，也就是得闲的时候会来一趟。
前两天她婆婆病了，刚送到镇上的医院，估计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姜苒也没做什么复杂的，养胃的小米粥，加了点糯米，熬得浓稠，又炒了个青椒炒肉，一个青菜，切了盘婶子之前拿过来的腊肉蒸上。
算不上山珍美味，全靠原材料的纯天然，吃起来不错，闻起来也蛮香。
吃完饭。
姜苒端了米酒蛋汤出来，三人一人喝了小两碗，下午还有事要做，村里酿的米酒度数不低，喝多了也会醉人。
“米酒蛋汤你喝一碗就行。”姜苒将顾棠手边的碗收了起来，避免他再去盛，又将蜂蜜水递了过去，里面放了点柠檬和陈皮。
酸酸甜甜的，满开胃。
蜂蜜是山里的野蜂蜜，量产不多，但每家每户都有一小罐，珍惜点喝，是足够喝到来年。
顾棠接过蜂蜜水，抬头冲她笑。
他笑得特别好看，也特别张扬，姜苒没敢多看，低下头避开眼，顾贝贝磕着瓜子，又开始啧啧。
“刷碗去，”顾棠敲了敲桌子示意她识趣点，面对顶头上司，顾贝贝没法拒绝，哼了声，端着碗进了厨房，等她离开，顾棠才问起正事，“之前找我有事说？”
姜苒正低头发呆，猛然听到这个问话，这才想起来，挠了挠脸，支支吾吾纠结地点头又摇头。
见状，顾棠又笑了，起身坐到她旁边，搂着她的肩膀，往她眼前凑，两人离得特别近，近到能够清楚地听清对方的呼吸频率。
姜苒很紧张，身体绷直。
“有什么事尽管说，你知道的，我很少拒绝你。”顾棠就像是没看见，呼吸间喷出来的热气依旧猖狂地往她脸上喷。
他是男人，总有几分贪心。
不能更进一步，已经是挣扎许久的忍耐，可心爱的人就在眼前，要说一点点蠢蠢欲动都没有，那可谓是荒谬之谈。
他不强迫，却也要一寸一寸地让人习惯。
姜苒也确实习惯了不少，总算不再一激动就要把人推开，僵硬又机械地坐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大腿上，眼神闪烁地说，“我，我想跟你借点钱。”
她自认为淡定，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敢往对方脸上看。
顾棠眼帘低垂，睫毛悬着，伸手去碰她的耳朵，姜苒的耳垂很软，也很小巧，捏在手里，没到一会儿，就染上了红。
他喉结滚动，眸色更深，“要多少？”
被他这么一碰，姜苒背挺得更直了，她想躲，却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应该躲，他们可是在恋爱，恋爱的人难免要亲近点。
她深吸了口气，含糊地说，“五十万。”
她现在手里还剩下将近二十万，牛山不算多高，山上又没什么东西，要是租个十年，差不多六十七万应该够了。
顾棠没有立即点头，垂着眸饶有兴致地揉着她的耳垂，直到看到那耳垂通红，甚至红到脖子的时候，才满意地放开，微微往后退了点，笑道，“怎么这么傻？连呼吸都不会了？”
姜苒感情经验少到贫乏。
为数不多的亲近也是在厉烨霆醉酒之后，光顾着疼了，连点都没有，虽然事后还能想起来，但也不觉得有什么，更像是上了刑，潜意识地不想记得太深，哪像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身体很有感觉，耳朵尤甚，光是被揉，就腰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当人一放开。
她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差点撞到顾棠的下巴，她站得笔直，双手紧贴着裤子两边的缝，眼神闪躲，“会，会啊，呼吸怎么可能不会。”
顾棠有分寸，没打算把人逗得太狠，善解人意地挑了挑眉，“也是，五十万够吗？你之前还得八百万，我还一分没动，要是需要，我回头全给你转回去。”
姜苒顿时瞪圆了眼，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不需要这么多钱。”
“可我想给。”顾棠摘下眼镜，放到桌子上，无辜又委屈地抬眼看她，他本就长得惊艳，又是这般作态，更是让人于心不忍。
姜苒为难地说，“我还不起的。”
就连五十万她都不知道能够还到什么时候，还有万寿堂那边她可也还欠着债。
“没关系，这是聘礼，不需要还，”那八百万，顾棠早有打算，“婚礼的事得早做准备，五金，宴席，还有婚纱照，都得提前预订，你看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主题吗？”
“啊？”姜苒愣了。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咋就突然从借钱蹦到婚礼上了？
她紧抿着唇摇头。
“没想好，就以后再想，不着急，”顾棠也没打算真跟她讨论，也就是提个心，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起身回房，拿了张银行卡回来，“钱都在卡里，你看着花，密码是你的生日。”
他手里的这张银行卡是金色的，在阳光底下都刺眼。
姜苒被刺得双眼都有点酸，她咬着唇，迟迟没有伸手去接，这份托付太贵重，她承担不起，“顾棠，我……”
顾棠依旧冲她笑，“我刚才说得确实是真心话，不过也清楚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所以这笔钱暂时算我借你的，做生意总要手里头有点余钱，你拿着吧。”
他有些强硬地将卡塞到姜苒手里。
银行卡已经被捂得温热，姜苒拿在手里暖呼呼的，她攥了攥手，卡锋利的边缘深深地陷进她掌心。
姜苒犹豫地启唇，想了许久，才说，“你，你喜欢什么风格的房子？我打算修院子。”
顾棠刹那笑了，笑得很是灿烂，低头看着她，“那我得好好想想。”
姜苒抬眸，“嗯。”
虽然接过银行卡，姜苒依旧没打算多用，她去找村长谈了租山的事，这可是好事，租出去的钱都会归到村里，回头分下去，每家每户也能拿不少。
村长翻开好些年前量地的图来，指着上面给她一一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