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至于这么不小心。
而且刚才关门声明明那么大。
听他这么一说，姜苒也想起来了，心头顿时一紧，眼底闪过一缕冷光，“陈歌会开锁，我倒是小看了她。”
本来还认为是个没心眼的，不过也是，要是真没心眼，刘波也不会往她身边送。
姜苒从厉烨霆身前抬起头，虽然脸上是带着笑的，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有事？”
陈歌看得分明，却故意装作看不懂，憨厚地挠着后脑勺笑，“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我不会修，姜老师，你帮我喊个人修一下吧？”
姜苒朝门口走，“我去看看。”
厉烨霆在后面说，“解决不了，就给陈硕打电话。”
姜苒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陈歌住的客房跟他们隔了两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但厉家隔音好，陈歌贴在墙上半天也没听到一点动静，最后没办法，才冒险地搞了个突袭。
她道歉很快，“姜老师，对不起啊，我不该这么突然去找你的，但我担心你，你不是说你跟厉总关系不好吗？但刚才看不出来啊。”
半是试探，半是质疑。
姜苒推开洗手间的门，里面一点水迹都没有，也没感觉到丝毫潮湿，她在智能面板上操作了几下，对她说，“我给你订了时，十分钟后水温就差不多了，到时你直接开水龙头就行。”
“谢谢姜老师，不过刚刚的话题是不方便说吗？”陈歌不死心，非得要问个清楚。
她可是在刘波面前保证过的，要是到头来，成了谎报军情，她准得完蛋！
姜苒转眸平静地反问，“看不出来吗？”
陈歌茫然，“什么？”
“厉烨霆很帅啊，不是嘛？”姜苒双手背在身后，笑着冲她眨眼，“那么帅的人，不在婚姻期间多利用利用，多亏，就算没有爱，都是成年人，总要遵守自己的想法。”
她走到浴室门口，转过身来，指着哪怕仅仅只是个客房，里面的摆设也尽显奢华的卧室说，“而且，你回头，就光是那一张床，墙上的那张画，甚至连你脚下的地毯，如果不是厉烨霆，我有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
“有钱又有脸，哪能不心动，”姜苒轻笑，算是自嘲，明明是在演戏，倒多了几分真心，“就算再恨，再不满，也没法轻易放手，如若可以，我也希望我们能够获得幸福。”
她仰着头越过陈歌，往她身后看，眸色淡漠，却又带着许多悲伤和寂寞。
嘴上说得现实，脸上的表情却又截然相反。
陈歌突然心软了，她不该问的，也不该怀疑，正如姜老师所说，厉总那么优秀的人，换成谁，也没法说放手就放手，再说了，他们现在还是夫妻，恩爱点也正常。
不过，陈歌还是提醒道，“新闻上可都说了，沈禾的孩子已经出生了。”
这是厉烨霆最后的善意。
他没有将沈禾的身份公布出去，也没有提到孩子的长相，算是暂时默认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但厉烨霆也有解释，现在把一切挑得太开，只会让琉璃那边的人惶恐至极，最后不惜鱼死网破，那是绝然不行的。
哪怕再没用的费用，一旦被逼急了，也能成为一头饿疯了的狼。
更何况，秋田邝安排在琉璃那边的那些人，也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他得谨慎，至少得让那些人觉得他们还有翻身的余地。
这些弯弯绕绕的，姜苒不懂，也不想懂。
甚至她都不在乎要不要相信厉烨霆所说的话，如今这种情况，他们的关系太尴尬，所有的相处都像是在刀刃上跳舞。
一个不慎，就满身鲜血。
他们的矛盾没有解决，一切和平都是伫立于彼此忍耐的基础上，互相都在麻痹自己，不去问，不去在意。
姜苒淡定地说，“我知道。”
陈歌重点强调，“还是男孩。”
“所以呢？”姜苒抬眼。
陈歌不明白，“这可就是厉家的长子长孙，哪怕不是嫡出的，也是厉家头一个孩子，厉总和厉老爷子总不能真冷血无情吧？到时候你要把孩子抱回来养吗？”
姜苒觉得她很荒唐，“怎么可能？”
陈歌声音带着，“那你要怎么做？就这么让她放肆？母凭子贵，你总是知道的，整个京城靠着孩子登门入室的可不少。”
姜苒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听到她说这么多，还有意无意地往某个地方引，她突然懂了，顺着她的话问，“那我能怎么做？再把孩子塞回她肚子里？”
“有何不可，”陈歌说得笃定，“孩子还没足月，具有一切可能性，哪怕这年头，立不住孩子的也大有人在。”
“姜老师，你也别觉得我残忍，但我也是为你着想，我看你是真心喜欢厉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彻底将他握在自己的手里？”
姜苒微微眯了眼，“哦，你有办法？”
陈歌嘿嘿一笑，“我哪有那么聪明，我没有，但刘总那边有啊，你也知道这次从境外过来的那个制药师，他可厉害了，能制毒能制药，他的拿手绝活就是根据不同人的特性制造独属于那个人的成瘾药物。”
“只需要轻轻一闻，这辈子都离不开它，到那时候，整个厉家都是你的，厉总也是你的，别说什么长子长孙，就是嫡子嫡孙也毫无意义。”
姜苒眸色骤然一凝，她没想到刘波竟然这么大胆，或者说这么不自量力，他竟然，竟然还惦记上了厉家。
难怪，这次这么爽快地放她回来。
陈歌会说这话，绝不是一时兴起，只是，刘波究竟是什么时候起的念头？又想达到那种程度？
还有那个制药师。
姜苒了解太少，看不出他的深浅，但也知道他确实有能力，要是真研究出像陈歌说得那种，轻轻一闻，就一辈子都无法戒掉的毒药，那不仅仅是厉烨霆，国内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会有危险。
她不能轻视！
她问，“这是刘总的意思？他让你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