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尝试过,以后才能释怀。
姜苒心情凝重,严肃地又重复了遍,“真的会很疼,而且我也是第一次做,甚至连实验都没有过。”
琳琳笑着说,“总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可以的,姜大夫。”
病人意思坚决,姜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琳琳很年轻,这无疑让手术若有若无地笼罩上一层寂寥,针灸不是立马就能进行的,病人需要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所幸,万寿堂的住院部就在楼上。
姜苒不打算全盘操纵,她问了一圈,只有王小七和陈大夫两人有空,陈大夫年纪太大,早就从一线退了下来,很少参与全程。
“这是医书,我从万家翻出来的,这是叶川柏医师的笔记,上面简单记载几句,至于这一本则是我的设想,你们可以看下有没有问题。”
在学术分享上,姜苒一向都很大方。
她直接将医书和笔记的原件都带来了,原本没空的那些大夫纷纷围过来,争先恐后地传阅叶川柏的笔记。
这可是国宝级的中医大夫,亲手写下的笔记可不是寻常人能看见的。
万青都为她的大手笔咂舌,又震撼又心疼,“这么好的东西,你也不知道好好存着,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往外拿,还有之前那套针法也是,你知不知道,就单凭那一套针法就能流传多少年,你子子孙孙都不用愁吃穿。”
姜苒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她还是之前那个态度,“技法发明出来就是让人用的,会的人越多,能够帮助到的人也越多。”
只有医术普及,才能让人人都治得起病。
姜苒就是乡下人,从小过过不少苦日子,又有林妙音那个前车之鉴,她太明白,医术的连通性有多重要。
万青摇头,“那不是一回事儿,这是看家本领。”
姜苒坦然一笑,“我真没觉得有损失,要是有损失,那图书馆,体育馆,各种各样的公共设施岂不是更有损失,能帮到别人我就很开心了。”
这话刚落。
她站在二楼窗户边,背着光,光芒万丈,就跟菩萨显灵似的。
王小七恳诚地画了个十字,“阿门。”
陈大夫没好气地赏了他一巴掌,“什么东西,就是要拜,也得拜咱们华夏中医的祖师爷,华佗,扁鹊,孙思邈,那么多不够你拜的?你拜什么阿门。”
“那是耶稣。”王小七解释。
陈大夫白了他一眼,对着万青说,“既然小苒有这个崇高的思想,你就任由她去,做大夫跟你们做生意的不一样,大夫的利益最大化是能治更多人而不是赚更多钱。”
“小苒,我听我孙子说,你这个病人就是从省医院那边接到的?”
姜苒点头,“偶然碰上的。”
“也是巧,”陈大夫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狠狠地叹了口气,说,“我不是之前跟你说我有个外孙女对辨认药材蛮有天赋嘛,你嫌她太小,不愿意收,我这个孙子可不小了,再过几年就得三十多,你要不要收个大弟子?”
自从姜苒初露头角时,陈大夫就一直想让她收个陈家人当徒弟,只是一直犹犹豫豫的,毕竟中医跟别的不同,讲究师如父,一般一个人只能拜一个师父。
因此,拜师对他们很重要。
犹豫着犹豫着,姜苒走得越来越远,站得越来越高,陈大夫实在担心,要是他不把握住机会,之后就彻底错过。
刹那,姜苒瞪圆了眼,“啊?我要收陈医生为徒?可,他不已经是省医院的医师了嘛?”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就来气。
陈大夫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怪他那个爹,西医能有中医好吗?我孙子小时候可喜欢跟我一块熬药,给人家治病了,结果,刚上高中就被他爹忽悠着去学了西医,学了这么多年出来,连转正都才刚转。”
陈大夫的孙子陈海天今年不过二十七,本硕博刚毕业没两天就能转正已经很厉害了。
姜苒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我教不起。”
她一个大学毕业的,轮到人家教还差不多。
陈大夫嘿了声,“这有啥,那小子自己愿意,要不是他不好意思,都打算亲自来找你的,这不今天知道你要过来,特意让我来问问。”
姜苒震惊。
她那里想到竟然是陈海天自己想拜她为师。
无论怎么样,姜苒还是摇头,“我收不了徒,我就是个半吊子水平,要不是书看得多,说不定我连怎么拿针都不知道。”
任由陈大夫怎么说,她坚决拒绝。
没办法,陈大夫只能暂时先把这个事往后推了推。
一群人研究过医书,姜苒特意找了个空的会议室,准备讨论下要怎么做,先天性内膜异位的病例并不多,学术上也很少有相关的研究。
既然要做,万青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再弄出个论文来。
万寿堂虽说是中医药馆,但毕竟这么多年的传承下来,跟正经的中医院也没什么区别,除了卖药的店面,他们还有住院部和手术的地方。
陈大夫和肖大夫他们都是有编制的。
万青对姜苒说,“你好好考,等回头把那个医师资格证考下来,我就推荐你入编。”
姜苒提醒,“我爸坐过牢。”
万青顿了下,有些犹豫,“我回头问问。”
“要是药浴的话,要带回家,还是要在医院做?带回家,病人不一定能够把握好时间。”王小七举手提问。
姜苒说,“我的建议是在医院,毕竟是第一次,旁边有个专业人士看着效果更好。”
王小七继续问,“那时间呢?”
姜苒翻了翻手头自己写的笔记,“下个月的这几天,医书上面写了,药浴效果最好的时候是在月事来的前三天。”
王小七点头,认真地记笔记。
不出意外,这次要跟全程的就是他。
会议开到一半,万青见没自己的事,跟姜苒打了声招呼,先出去忙活去了。
治疗的条条例例都需要讨论,一转眼,半个小时都过去了,期间,店员几度送茶水进来。
吱呀一声。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