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波挑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仰头将杯中茶水饮尽，随即背着手顺从地跟着往外走。
云海院。
将陈歌放在床上没多久，对方才悠悠转醒。
姜苒皱着眉坐在床边，“你怀孕了，差不多半个月。”
陈歌瞳孔轻颤，随即用手背遮着脸苍凉一笑，“偏偏这个时候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她无意识地重复。
见她这样。
姜苒叹气，体贴地起身，“我就在外面，你考虑下，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厉烨霆也在外面等着。
见她出来，站直身子问，“病得很重？”
姜苒摇头，“怀孕半个月了，孩子是夏江的，”她顿了下，又将夏江的事说了下，“我不知道这种病好不好治，如果治不了，那……”
她不忍心继续往下说。
厉烨霆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本认为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实际上现实残酷，她这边的风平浪静，不过是其他人在负重前行。
姜苒疲倦地叹了口气。
刘波很执着，说要在外面等就在外面等，翌日天亮，一家人聚在主楼吃早饭，管家过来说，“刘总昨晚是在车里睡的，车子就停在大门口。”
厉家老宅虽然在半山腰，但周围不止他们一户人家，谈不上人来人往，但难免也会引人注意。
厉老爷子皱眉，“刘家不是好相与的，不用两年的时间就会完蛋，我不管你们背地里在做什么，至少表面上别跟刘家有太多牵扯。”
姜苒心虚地低头。
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现在的情况明显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厉烨霆接话说，“我们心里有数。”
厉老爷子扫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你们都是成年人，做事也该有分寸，京城这边有我守着，秋田家那边你看着来，唯有一点，别平白无故地将把柄往别人手里送。”
国人讲仁义，厉烨霆此事是有些出格，虽然情有可原，但外人并不会感同身受，反而觉得他残忍无情。
长此以往，难免影响到厉氏名誉。
厉烨霆垂眸应了声。
吃完早饭，姜苒去找刘波谈话，冷着脸问，“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明明知道厉老爷子跟厉烨霆都在，还非得闹这一出？”
刘波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漱漱了口，才说，“没办法的事，猎豹那边催得急，我也实在放心不下。”
“你真想让我走，那就赶紧行动，等我确认你跟厉烨霆行了事，不用你赶，我自己就会走，毕竟我那头也有不少要忙。”
姜苒强忍着怒火，双手紧攥，“刘总，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先毁约的人是你，当初把子虫交给我的时候你可没有说性|瘾的事！”
刘波理所当然地回，“那不是担心你临阵脱逃嘛。”
“就算厉烨霆出了事，可还有厉老爷子坐镇，等查出那种病来，你觉得我能脱得了干系？刘总，我是没什么见识，也玩不过你们这些经商的，但不代表我没有脑子，什么是利用，什么是卸磨杀驴我还是清楚的！”
姜苒愤怒地扔下这句话，背着包就要往外走。
刘波下车，跟过去，“你这话可就亏心了，我都愿意把利益跟你五五分，这怎么能叫利用呢？这叫双赢。”
姜苒冷笑。
刘波又说，“早知道晚知道都是一样的，我先前是没告诉你，可现在你不就知道了？”
姜苒骤然停住，回头看他，“对！所以我现在不做了，你另找他人吧！”
刘波眼神阴郁地看着她，“姜苒，你这可就不合适了。”
姜苒倨傲地微抬下巴，“那又如何？我连自己枕边人都不放在眼里，还会害怕你的威胁？大不了贱命一条，你想要尽管拿去。”
光脚的不怕脱鞋的。
在姜苒最开始同意刘波的招揽时，就把这一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就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惧怕，只想要争一口气，让厉烨霆后悔，才会义无反顾地加入刘波的研究。
这本是好事，但成了回旋镖，落在他身上那就成了坏事。
刘波有些头疼，“那你说，你要怎样？”
姜苒抱着双臂不吭声。
“朱上天最近借了我那边的研究室，要做新研究，你要不要去借鉴借鉴？”刘波自信满满地补充，“我可听说，他这次打算在国内催生他那个人造蛊。”
姜苒眸色微动，松开双手，“什么时候？”
刘波说，“你跟厉烨霆完事之后，我立马带你过去。”
归根结底，两人手上都有对方在乎的诱惑，姜苒心动，不禁咬着唇，紧皱眉头思索，“这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厉烨霆早就厌倦了我，现在表面的平和也不过是看在老爷子的面上强忍着。”
“那有什么，”刘波不以为然，“男人没有不色的，你主动投怀送抱，我不信他能拒绝，而且现在老爷子不就在国内嘛，有他在，你还怕厉烨霆把你赶出去？”
姜苒迟疑。
她站在那，背着光，长发遮住复杂的双眸，沉默许久，才缓缓点头，“我试试。”
刘波欣慰点头，提出要求，“你跟厉烨霆说说，把我放进去，这车里可不是人睡的地方。”
姜苒警惕地看着他，“你又想干嘛？”
刘波理直气壮地说，“当然亲眼看着你完事，要不然你骗了我怎么办？”
姜苒笑了，被气笑的，“怎么，你还想站在床头看着？”
刘波耸肩，“有何不可？”
姜苒逐渐冷了脸，“想都别想，我顶多让他同意你住进云海院。”
听此，刘波还有些失望，不过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万寿堂那边喊姜苒过去，应该是有事。
说了几句，告别刘波。
赶到万寿堂的时候，万青跟琳琳一家都在，姜苒顿了下，提着药箱上楼，眼睛看着琳琳，问，“你想好了？”
琳琳点头，“我能吃苦，也能忍痛。”
虽然成功率不大，但能有一线生机总是好的。
琳琳说，“我现在还小，还不确定以后会不会想结婚，但想不想和能不能是两回事，我不想让自己将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