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面露迟疑。
厉烨霆笑得更加讽刺，“看来她装得确实成功。”
连王彪这种从底层摸滚打爬出来的人都被欺骗得彻底，他头疼得厉害，估计是之前的药失效了，还没到一个星期，有效的时间越来越短。
想到ray的警告，厉烨霆表情微沉。
顾棠细细地看他，见他不似作假，确实打心里这么认为，不禁好奇，“你说她欺骗成性，例如？”
厉烨霆并不想过多解释。
他捏了捏鼻梁，抑制住濒临的暴躁，“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话落，他转身要离开。
顾棠喊，“厉总，也许你应该听一下她的解释。”
厉烨霆迎眸看过去，“你要是真在乎她，就把人管好，而不是在这里指责我。”
“你可能误会了，”顾棠上前一步，他拿出双手，“我和姜苒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顶多是算是失败的追求者以及心中有了其他人的被追求者。”
不就是单恋失败嘛，说这么高深做什么？
但，就算如何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厉烨霆眸色淡漠。
“如若姜苒真像你说的那般贪婪，当初她被姜大海卖给别人时，先找到应该是你，而不是我，”顾棠隐隐有所猜测，“厉总，你有把柄落在她手里不是嘛？”
厉烨霆双眸骤沉，“她告诉你的？”
顾棠摇头，“当然不是，姜苒很维护你，她从不会在背后说你丝毫不好。”
厉烨霆冷笑，明显不信。
不过，刚才他说什么姜大海将姜苒卖了的事情是真还是假？他审视地看着眼前人，顾棠很很坦然，“厉总要是不信，为何不亲自去查一查？”
厉烨霆收回视线，淡淡地说，“浪费时间。”
“那总比错过要好。”顾棠接话。
这次，厉烨霆并没有再回应。
两人相对无言。
顾棠忽然叹气，“厉总，友情奉劝你一句，且行且珍惜。”
厉烨霆冷淡抬眸，“和谁？”
这眼中的轻蔑可真是太过明显，顾棠笑了下说，“自然是姜苒。”
厉烨霆连回应都不屑。
“看来厉总是真对姜苒没什么兴趣，那我可就上了？”顾棠也算是打声招呼，与此同时也在观察姜苒在厉烨霆心中的分量。
然而很可惜。
好似一丝一毫都没有。
厉烨霆的表情淡漠到就像姜苒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垃圾，哪怕飘到他面前，也不屑于看上一眼。
他冷冷地说，“随便你。”
实在称不上相谈甚欢。
两人各自分开。
顾棠到停车场的时候，姜苒实在有些累，靠在顾贝贝怀中睡得很沉，他站在车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脸，忽然问，“你和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顾贝贝有些紧张，不安地说，“高中。”
顾棠嗯了声，上车，等系好安全带又回头看了眼，“你和她关系很好？”
顾贝贝更紧张了，“蛮好的，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她帮过我很多次，是不是赌，场那边在催小苒还债啊？哥，你有没有办法把时间往后推一推，我觉得小苒很不对劲，她应该去看医生。”
比起旁人，顾贝贝是最熟悉姜苒的人，也是第一个发现她反常的人。
顾棠没有回答，转而问，“她和厉烨霆是什么关系，你知道是不是？”
他甚至没有去问究竟是什么关系，而是断定两人之间不简单。
顾贝贝骤然提起一口气，她僵硬地扯了下嘴角，眼神闪烁，“差不多，可能知道，”随即，又连忙说，“但是，哥，小苒真得很好，她很善良对任何人都很温柔，以前上学的时候，别人都会嫌弃路边捡垃圾的老人，只有她会特意省下自己本来就不多的生活费，帮老人买水买东西吃。”
她有点着急，生怕顾棠有什么别的看法。
顾棠本不在意，他转过身手指屈起，无节奏地敲着方向盘，要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真得不简单，那又是怎么开始的？
明明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且厉烨霆那个人的戒备心很强，认识这么多年，他身边信得过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人，哪怕现在这个沈禾，说是深爱到更像是作秀。
顾棠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从小就会揣摩别人的真实想法。
厉烨霆伪装得并不算好，他看向沈禾的眼神很温柔，但毫无爱意，可为什么又要特意拉出这样一个人来？
那种女人明明要更贪婪。
顾棠不解，也无法立即得到答案，他将所有的困惑深藏心底，边发动车子边说，“我过两天给她预约流产手术，你要有时间请个假陪护一下。”
姜苒现在跟孤儿也没什么区别。
与其通知家人，还不如让顾贝贝来。
顾贝贝很惊讶，“小苒怀孕了？！”
顾棠扭头看她。
她顿时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这事我应不应该知道？”
谁让姜苒现在还在那里沉睡，没个人跟她对下流程。
顾棠深吸了口气摇头，这个堂妹那里都好，就是有点太缺心眼，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喜欢在外招惹麻烦的小孩要强。
车子开到半途中。
突然下起雨来，鹅毛细雨，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断断续续地从天上飘落。
姜苒迷迷糊糊醒来，睡了一觉，身上总算是不那么烫了，她下意识地扭头往旁边看去，顾贝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副驾驶的顾棠面无表情，脸上常带着的笑意消失。
她坐在那呆愣着。
顾棠有所察觉，透过后视镜看她，“醒了？外面下雨了。”
姜苒往窗外看去。
橘黄色的车灯在夜雨中穿梭，像被细雨打湿的流萤。
雨滴顺着车窗滑落，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朦胧胧地倒映着她的脸。
她自言自语，“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