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咬了咬唇。
她哪有选择，今晚厉烨霆睡了地上，明天ray就能来给他哭丧，回头要是他真有个什么好歹，姜苒还怎么面对厉老爷子。
她别扭地又坐回床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闭着眼身体往后仰了仰，双手还紧攥着床单，声音都在颤，“那你上来吧。”
厉烨霆，“……”
他久久没出声。
过了片刻，他才说，“姜苒，你别这么说话，我会忍不住。”
蹭的一下。
空气就跟冒火似的，黏黏糊糊的。
姜苒脑子都混沌了。
她咽着口水呆呆地看着厉烨霆。
厉烨霆理直气壮地继续说，“我是个正常的男性，碰到喜欢的女人这么说话，做出这种诱惑的姿态来，确实很难控制住。”
姜苒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能这样？”
厉烨霆正直地反问，“我怎么不能这样了？还是说你怀疑我不正常？”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害羞过敏，刚才的拘束荡然无存，气定神闲地往前走了两步，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她，好深情，又好诱人，像海妖，像钩子成了精，他声音压得很低，“你要试一下吗？”
“厉烨霆！”姜苒咆哮。
她受不了地窜到床上，裹进被窝里瞪着这个要反了天的男人，“你不要得寸进尺。”
厉烨霆也不回应，就对她笑。
笑得姜苒脸红，心虚，还有些不自在，红着脸躺下，钻进被窝里，不愿意再看他，“不管你，我要睡了。”
厉烨霆嗯了声，过了会儿，关灯声响起。
姜苒后背挺得笔直，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只占了最旁边的那个位置，身体僵硬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另一个人上床。
疑惑地探出头往外看。
厉烨霆正在脱衣服，注意到动静，他说，“你先睡，我回个邮件。”
姜苒唰地一下又将被子拽上了头顶。
两秒后，右侧的床铺往下沉了点，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能够感觉到旁边的被子被掀起来，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身边人的温度。
姜苒又后悔了，早知道刚才让他把另一床被子也抱上来了。
她侧脸押进枕头里，郁闷好久，期间一直试图开口，但厉烨霆很安静，没有动作，就靠着床头坐着。
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姜苒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这段时间太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本不该如此安心的，也许要郁闷一晚上，但意外睡得很快，也睡得很安心。
尤其是闻到旁边人身上的味道，听到他的呼吸声。
那份安心沉甸甸的，像是冬天刚晒过太阳的厚棉被，很厚也很踏实。
翌日。
天公作美，太阳很早就起了床，耀眼的阳光透过米色的窗帘，一丝一缕，像是光栅般落在窗边的地上，床上，枕头上，还有那如瀑布般的墨发上。
面对着窗户的姜苒觉得刺眼，下意识地往旁边翻了个身，缩着身子往温暖的地方躲去。
正在发信息的厉烨霆眼睁睁地看着她钻进自己怀里，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放下手机，将她拥入怀中。
她身上的味道很香，不是刺鼻的香水味，也不是太过有攻击性的香味，而是一种很和谐的，很清新的味道。
厉烨霆像变态似的，贪婪地闻了下她的长发。
这样蛮好，如果能够一直这么下去，会更好。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姜苒总算是睡过困来了，她无意识地蹭了蹭脸，不是熟悉的，软的触感，而是有点硬邦邦的，很紧实的感觉。
还蛮舒服。
姜苒眯着眼，惬意地又蹭了下，正在感叹怎么以前没发现研究所宿舍的枕头有这么舒服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抓住了。
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
厉烨霆僵硬地看着她，将人又往旁边挪了挪，压着被子就要起身。
他坐起来的时候，带着一阵冷风，姜苒还没清醒，撇着嘴追了过去，梗着脑袋往他腰间压，声音特别软，“干嘛呀？”
厉烨霆的身体更僵硬了。
他出手迅速地扶住姜苒的额头，把人半抱起来，声音沙哑，“我去洗漱，你赶紧起来吧。”
说来，逃也似地掀开被子下床。
听见关门声。
姜苒才彻底清醒起来，她脑袋抵在墙上，傻愣愣地回想半天，忽然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本来就粉红的脸又一下红了个彻底。
她崩溃地狂抓头发，无声怒吼，“啊！”
白痴，白痴！
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好几遍，好不容易平复了点，结果听到洗手间那边的水声还没停，她顿时又抓狂了。
挫败又无能狂怒地往床上一躺，原地装死。
啊！！
她还是死了算了！
过了好久，厉烨霆才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姜苒抿着唇跪坐起身，别别扭扭地指着他头顶说，“不擦干嘛？”
厉烨霆把毛巾往头顶一盖，“头发短，很快就好，你去洗漱吧。”
姜苒双腿压得发麻，连带着声音都跟过了电似的，“方，方便吗？”
“什么？”厉烨霆一开始没懂，后来懂了，他拉着垂下来的白色毛巾擦了下脸，“方便，我已经收拾了，去吧。”
姜苒哦了声。
她先去衣帽间拿了自己带回来的衣服，又快速地钻进浴室，将门关上的时候，明明已经没有那个味道了，只有水的潮湿感。
但姜苒还是浑身不自在，她对着镜子深呼吸好久，才镇定下来，正要脱衣服，余光无意间瞥见自己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还有那大大咧咧搭在脏衣篮上的内衣内裤。
刹那，脑袋一片空白。
整个早上，姜苒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毫无灵魂地晃荡来晃荡去，陈歌跟她打招呼，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等早餐端上来的期间。
陈歌担心地问，“姜老师，你怎么了？”
姜苒深深地叹了口气，摇头，“累的，没事。”
陈歌倒吸一口冷气，“没看出来啊，厉总这么厉害的吗？我还以为他会很虚呢。”
毕竟厉烨霆现在确实太过瘦弱。
形象点，跟麻杆也差不多。
姜苒正恍惚着呢，哪怕陈歌已经说得够直白了，她也没听懂，茫然地眨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