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厉烨霆好奇，“什么事？”
姜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侧脸，含含糊糊地将要给他下药的事说出来。
当听到毒性引发的途径时，厉烨霆眉头一挑，爽快地说，“可以，我不介意。”
姜苒骤然瞪圆了眼，脸有点红，“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毒要下，但不能下在你身上，不过母虫那边会有感应，你有没有办法在遮人耳目的情况下帮我弄到几只小白鼠？”
在研究界中，小白鼠常常用来做药物反应实验。
姜苒之前上学的时候也接触过。
不过，这也算是她头一次真正独立地去研究一个东西。
厉烨霆说，“我让人安排，送你回来的那个司机这段时间都要住在这里？”
姜苒摸着鼻尖点头。
“那你还需要跟我住一段时间，云海院有地下室，是祖父当初特意让人设计的，之前一直没用上，过会儿我让人收拾出来，你要去看下吗？”厉烨霆低着头，声音很温柔。
姜苒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嗯了声。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暧昧又疏离。
地下室需要通过一楼的书房，那个地方如今是厉烨霆在用，安保做得很好，除非亲近的人，其余人一概都不许靠近，甚至连收拾，都是陆洋或者陈硕亲自去收拾。
姜苒跟在他后面进去。
开门的开关需要搬动书架上的某本书，轰隆一声，厚重的书柜往两边拉开，姜苒的双眼顿时都亮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跟电视剧里面一模一样的密室。
本来一直觉得夸张，原来有钱人家里真得会有。
书柜拉开，后面是很狭窄的隔间，摆着古董架，上面放了不少看起来就很昂贵的古董。
厉烨霆走到最中间，不知道碰到哪里，突然弹出一个把手，他拉着把手打开，随即就能看见长长的，往下延伸的石梯。
“地下有灯，开关在你左手边。”厉烨霆说。
姜苒哦了声，借着光摸索，啪的一声，灯亮了，直直往下延伸的楼梯清晰可见，厉烨霆跟在后面，两人往下走。
地下室长无人烟，有些冷，但很干净，应该是常有人来打扫的。
没有窗户，很多房间，随处都有电，也有蜡烛。
厉烨霆解释，“祖父继承厉家的时候，国内还比较乱，基本上每个院子都会有密室，用来藏人的，你看这里能用吗？”
姜苒连连点头，“肯定能用，非常好，不过这么隐秘的地方就这么告诉我真得可以吗？”
她有些迟疑。
厉烨霆笑着说，“有什么不可以，你本就是厉家的儿媳妇。”
他声音又深情，诱惑人得很。
姜苒愣了会儿，背过身去，小声嘀咕，“早就离了。”
不过，白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她打量了下，选定最大的那个房间，“就这间吧，我也不需要额外的设备，旁边那个屋子用来养小白鼠。”
“需要助理吗？”厉烨霆一一记下，又细心地问。
姜苒眨了下眼睛，她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做，倒忘了，这次可完全不一样，小白鼠需要精心地养着，实验也需要有人在旁边搭把手。
光靠她自己，不是不行，但太过兵荒马乱。
她皱眉，“我没有可信的人，贝贝虽然也学过护理，但她不懂这些。”
厉烨霆说，“我来找。”
闻言，姜苒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别扭地低下头，“谢谢。”
厉烨霆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司机到底是男人，跟姜苒的关系又没那么亲近，因此陆洋并没有把他安排进云海院，而是放在外院。
这也给姜苒留下些喘的空间。
她先将子虫拿出来，喂了点生肉，强忍着恶心，对着网上搜，这条子虫跟之前刘波给她的那个人造蛊虫的外体很像，应该就是一种东西。
有关蛊虫，网上的介绍并不多。
姜苒粗略记下一些有用的，想了想，拿着包打算去图书馆转转，说不定那些古书里会有相关的记载。
她刚出门，就撞见了ray。
Ray脸色很不好，难得对她冷脸，哼了声，装作没看见，扭头就要走。
姜苒愣了下，连忙追过去，“怎么了？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Ray长腿走得飞快，头也不回地说，“可别这么说，我不配，你是厉总放在心尖尖的人，为了你，他连死都不顾，我哪敢生你的气？”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姜苒跑了两步，挡在他面前，将他拦下来，“你说话阴阳怪气的，说清楚点不行嘛？”
Ray又要冷哼。
姜苒黑脸了，“算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她甩袖也要走。
“我没说不说，”Ray赶紧喊住她，他特意往这边来，不就是为了找姜苒，想让她劝劝厉烨霆嘛，哪能真让人走了，“事就是这么个事，你也是学医的，应该清楚，病情不等人，过了这桥就没这店儿了，你说怎么办？”
姜苒虽然能够猜到厉烨霆的病情并不容乐观，但她没想到既然已经这么严重了，骤然攥紧垂在身侧的手，“还有多久？”
Ray严肃地说，“最迟一个月，一个月后他再不接受手术，不用开春，你就能给他收尸，别说我说话难听，这是事实。”
姜苒嘴唇抖了一下。
她有些发愣，一个月，只有一个月。
“那成功率呢？”她发懵地抬头问。
Ray叹气，“好听点，百分之三十，现实点百分之二十三，这是国外那边检测出来的，很精准，厉总应该也是知道这个，所以才迟迟不愿回去。”
姜苒深呼吸一口气，她有些疲倦地仰着头往远处看，今天天气不太好，是阴天，明天应该要下雨，乌云沉压压的，没有太阳，风也沉闷。
她将那口气吐出来，艰难地问，“老爷子知道吗？”
Ray摇头，“成功率这事，厉总谁也不让说，要不是因为他实在太固执，我也不会冒险告诉你。”
姜苒垂下眼帘，“我不会告诉他的。”
她思索了会儿，又问，“厉烨霆什么时候知道的？”
Ray回，“一个星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