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根本就不放心，她怀孕是事实，在机器之下根本就藏不住，虽然ray让她放宽心，但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她有点拿不准ray会如何去做，急匆匆地拉好衣服跟了出去。
厉烨霆双手插兜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背影的眼神深邃又复杂。
ray缓缓张口，他任何动作，哪怕细微到发丝的变化都足以在姜苒心头留下重重的影响，她紧张到心跳都快要停止，眼睁睁地看着ray摇头。
他说，“姜女士并没有怀孕。”
听此，姜苒瞳孔微颤。
厉老爷子有些失望，“你确定？要不要再查查？”
ray肯定地点头，“她没怀孕，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让其他医生过来检查。”
他是厉烨霆的好友，平时更是负责他孙子的治疗，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都没有轻易得罪的道理，厉老爷子笑了笑说，“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没怀就算了，以后再努力。”
剩下他们说了些什么，姜苒都没有听清，紧紧地抿着唇低头抱住小腹，这样也蛮好，无需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曾经也来过这个世界。
她心情低落，仿佛整片天都变成灰色。
厉烨霆忽然喊她，“姜苒。”
姜苒如惊弓之鸟，被吓到身子都在颤抖，嘴唇苍白毫无血色地扭头看过去，双眼特别红，像快哭了似的。
看见她这副表情，厉烨霆没来由觉得心烦。
他讨厌弱者，那太麻烦，如果人生只需要会示弱就能顺利地活下去，未免也太轻松，厉烨霆从小就知道，哭泣无用，恐惧也没用。
比起依靠任何人，最重要得是靠自己，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会无所图地伸出援手。
他眉头微蹙，不耐烦地质问，“你又在哭什么？你除了哭还会什么？”
姜苒不懂他的烦躁来自何处，一时之间，不禁有些无措，她拘谨地扣着手说，“我没有要哭，我就是，就是……”她想解释，却找不到借口，只能机械地重复，“我没打算哭。”
她不会哭的，不会再在这个男人面前哭。
厉烨霆并不相信她的所言所语，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无情到残忍，“你给我听清楚，无论你有没有怀孕都别想靠孩子来威胁我，我情愿亲手掐死他，也不会让他出生。”
不被期待的生命来到这人间也是无故受苦。
哪怕姜苒从未想过要留下这个孩子，可当亲耳听到这句话时，依旧心头一颤，她麻木又空洞地看着眼前这个过分无情的男人。
对上他那冰冷到毫无感情的眼神，姜苒沉默地低下头。
看吧，果然不该期待。
两人之间的对话，厉老爷子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原本当厉烨霆主动的时候，还认为他总算是上道，知道该怎么哄老婆，岂料，下一句就是这话。
厉老爷子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气急败坏地迎头就给他一巴掌，“你这个混蛋，你都在胡说八道什么？！难不成你还不想要孩子了？！”
厉家可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苗。
要是从他这里断了香火，厉家就彻底完了！光是想到这一点，厉老爷子就心底发愁，以前这个孙子虽然也不听劝了些，但勉强还能听进去两句，可现在心野了，翅膀也硬了！
要不是他不能生，早就把这臭小子扔到一边去！
厉烨霆皱着眉说，“我会有孩子，但不会是现在。”
他连自己的病都还没治好，真弄出个孩子来，也是对他不负责，厉父那肮脏病态的血脉如若无力更改，还不如彻底灭绝。
这种想法要是厉老爷子知道，估计能气得当场厥过去。
但，哪怕厉烨霆留有余地，他也无法接受，“不是现在，还要是什么时候？你以为你还年轻嘛？你都二十八了，再过两年就要三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爸都能打酱油了！”
厉烨霆平静地说，“所以你没将他教育好。”
厉老爷子被哽住了，喘气半天没说上一句话来，最终，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气呼呼地说，“你这个浑小子！”
厉烨霆被骂习惯了，他不以为然。
虽然知道姜苒的身份让人感到意外，也莫名其妙地心底窜上来一股焦躁，但既然两人已经离了婚，那对方无论是谁都不重要。
他有事要跟ray说，没有时间在这里耽误太久。
厉烨霆表示，“你是祖父的救命恩人，需要什么可以直接说，钱或者是一份更稳定的工作？”
在他眼里，姜苒会做这些事，无过于就是为了这些。
姜苒深深地感觉受到屈辱，她深呼吸一口气，绷着劲说，“祖父，要是没什么事，我想先离开。”
好不容易将两人聚到一块，厉老爷子自然不舍得放她走，“走什么走，来都来了，你还没吃饭吧？我让管家多准备点，你们也都坐下，咱们好好聊聊。”
“老人常说，一桩烟缘十座庙，你俩这么般配为什么非得要闹离婚？”
这个答案，姜苒也想知道，她跟着朝厉烨霆看去。
这幅乖巧的模样，看在厉老爷子的眼里更是跟天生就令人怜爱的小动物似的，不禁更是心疼，“你说说，小苒这么好的孙媳妇我上哪找去？”
厉烨霆本来想要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走到一边接通，四分钟后，面色凝重地折身回来，“ray，你跟我去趟研究所。”
他拉着人就要离开。
厉老爷子守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将人蹲到，哪里舍得就这么让人走，起身要拦他，“先把家里的事情解决好。”
厉烨霆态度明确，“我有工作要处理。”
厉老爷子不满，“什么工作能有老婆重要？老婆都要跑了，你就算是赚到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厉烨霆皱眉，“老婆？”
这个称呼实在有些陌生，他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出来指得是谁。
这幅态度把厉老爷子气得够呛，没好气地说，“小苒可是你官方盖了章的妻子，我唯一认可的厉家少奶奶，除了她，任何人都别想进厉家的大门。”
厉烨霆眸色微沉，“你知道沈禾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