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是光知道有蛊虫这种东西,但还是第一次见。
朱上天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粗略地说,“子母虫,能够促使宿体身上的毒性更快发挥,这个药粉你随身带着,让他一天至少能够闻上三四个小时,还有这个药丸,你先服下,服药的一个小时内,想办法与他行事,毒性会通过阴阳结合的方式传到他体内。”
姜苒很惊奇,“这都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我还只在古装电视剧里看见过,一直都认为是假的。”
毕竟叶川柏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最害人的也就是泻药,痒痒粉还有改良版的蒙汗药。
朱上天自得地微抬下巴,“他们岂能跟我比。”
“你的毒术我信肯定是信得过的,毕竟蛊虫还在那里摆着,但我怎么知道这些毒药对我有没有害?毕竟,又是我服用又是我随身带着的。”姜苒表示怀疑。
朱上天自信地说,“当然没事,那些毒只会对体内有子虫的人产生效果。”
姜苒摇头,“我信不过你。”
朱上天顿时拉下脸,“你!”
姜苒摊手,“没办法,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合作的时间也不长,我怎么可能这么轻率地把身家性命放在你手里。”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也有道理。
朱上天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看实验,确保那个毒药对我无害。”姜苒顺势提出。
朱上天没立刻答应,而是先看向二爷,看来他们当中,话语权更高的还是二爷。
二爷点头,“按她说得做,实验人选,就选他吧。”
他随手一指,指到夏河。
还没等夏河有反应,待在姜苒后面,一直都很安静的陈歌骤然反应激烈地拒绝,“不行,不行!”
夏河抬头朝她看去。
姜苒也有些意外。
刘波没理会,而是直接问夏河,“你觉得怎么样?”
夏河面无表情地点头,“我可以。”
“那药引,你自己去选。”刘波还算是有点人道的,爽快表示。
“我来。”陈歌恨恨地瞪了夏河一眼,咬了咬牙,主动站了出来,“我跟姜老师待在一起的时间久,我来实验,姜老师也能更放心。”
姜苒不知道毒性如何,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算不上慈悲,但也无法对熟悉的人中毒无动于衷,她皱眉问,“你确定?”
陈歌点头。
见她坚决如此,姜苒无声摇头,不再说什么。
夏河皱眉想要拒绝。
还没等开口,刘波就说,“那就你们来,没事,死不了,朱先生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呢,期间会有他来看着。”
姜苒挑眉,“朱先生也会住在研究所。”
刘波说,“当然,朱先生和二爷来国内也是有正事要做的,本来正烦心着要选哪个研究所,正好你们这里要做实验,干脆就在一块,一楼的人我回头另外安排。”
闻言,姜苒没说什么,转眸看向二爷,未曾料到,二爷也正盯着她看,眉眼时刻带着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异常冰冷。
犹如一条刚从寒潭里爬出来的毒蛇。
姜苒不禁打了个冷颤。
实验的速度得加快,朱上天直接加大毒量,“三十六小时内保证双方之间至少有三次以上的结合,等子虫被吸收后,宿体就会身亡。”
他说得气定神闲的,好像死得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陈歌先是小脸通红,听到后面的话,刹那,脸色煞白。
她紧紧地抓着夏河的手。
说来可笑。
都这个世道了,人跟猪依旧没啥区别,用钱就能买到人命。
会在刘波这里做事的,或多或少背后都有故事,或者缺钱,或者单纯地想要往上爬,缺钱得又分为很多种。
有的是想钱上加钱,有的则是为了续命。
夏河家境不好,高考结束甚至没想过要上大学,哪怕学校那边再可惜,他的高考成绩再突出,为了残疾的父亲,脑瘫的母亲,还有从小就不会说话的妹妹,他没得选择。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波出现了,赞助他上学,帮忙养他的家人,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学医,并且,毕业后为他工作十年。
刘波出钱很大方,工资不少,哪怕希望渺茫,夏河也想尽办法,想给家里人治病,他运气好也不好。
残疾可治,虽然无法恢复正常,但也不必再整日在床上躺着,脑瘫可治,就连哑巴也可治,治病需要钱,很多钱。
他没有钱,只能拼了命地为刘波工作,哪怕会死,至少死了,还能有一笔抚恤金。
那笔钱,足够让家人好起来。
陈歌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因此哪怕再不甘,也无法说什么。
他们紧紧地靠在一起,像是即将被宰杀的家禽,眼睁睁地看着朱上天步步靠近,那白色的长虫在透明的玻璃盒子里蠕动。
很恶心。
姜苒有些看不下去,她说,“刘总,夏河之前是你留给我的人,我好不容易用习惯了,你总不能真为了个实验,就把两个助手都给我弄死了吧?”
心软的人就算是演,也学不会心狠。
刘波也说,“这就是个实验,没必要真把人弄死,朱先生你帮忙看着点。”
朱上天不满,“我只负责下毒,杀人,可不负责救人,要真害怕死,那也没必要实验。”
“那就算了,不弄了,”姜苒摆手表示,“连生死都无法控制,那还害什么人?别回头,我死在厉烨霆前头。”
朱上天又黑了脸。
一直坐在旁边喝茶的二爷有点看不下去了,“怎么就这么磨磨唧唧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跟你们国家的人做生意,心太软,能够做什么大事?”
“不过死一个人罢了,你要是嫌不顺手,回头我多弄几个人来给你,一个不顺手就杀一个,总能选到你顺手的。”
姜苒面色不悦,“二爷,你没必要说这话吓我,我是俗人,但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当着我的面杀人,那干脆先把我杀了,要不然我还得时不时地担心你们什么时候反咬一口。”
二爷微微眯眼,“姜老师,咱们可签了合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