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的出现。
让姜苒陡然头皮发麻，双眸扩大，她不太自在地笑了下，本来想要解释的，还没来得及开口，顾贝贝直接怼了回去，“爱谁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檎笑容收敛，目光复杂地落在她身上，“我们之前见过？”
顾贝贝心头一紧，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姜苒及时帮忙解围，“林医生，你这个搭讪的方法很老套，先前见到我的时候是这一句，现在见到我朋友还是这一句，你不怕翻车吗？”
顾贝贝跟着帮腔，“你未免有点太跟不上时代了吧。”
见她们表情坦然，满脸嫌弃。
林檎细细打量，将疑心收回，他笑了笑耸肩，“没办法，情难自禁。”
这话实在有些尴尬。
姜苒接不下去。
顾贝贝也正心虚着呢，不敢搭理。
好在这个时候，林妙音醒了，听到这边的动静，走过来，“小苒，贝贝？你怎么也来了？”
顾贝贝赶紧溜了出去，扶着她的手臂往回走，“好久没见到阿姨，我可想你了。”
林妙音被她逗笑。
笑声响起，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姜苒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也打算往外走，路过林檎时，他忽然说了句，“你听过一句俗语吗？”
姜苒回眸看去。
他轻笑，“知道越多的人死得越悲惨。”
这是威胁吧？
赤果果的威胁！
姜苒心底骤凉，她紧抿着红唇，没有回应，转身离开。
林妙音的精神比起前段时间见到的时候要好很多，就是人越发消瘦，姜苒摸到她那骨感分明的双手时，双眸骤红，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怎么了？”林妙音有所察觉。
姜苒不想让她担心，牵强地笑了笑摇头，“我没事，就是起得太早，眼睛有点干。”
听此，林妙音心疼了。
不想让气氛再这么悲伤下去，姜苒赶紧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好事，当提到她靠自己的副业赚了不少钱时，林妙音很是高兴，“这辈子，妈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把你送回山城，要不然，上哪里遇见这么好的师父？”
姜苒心有同感。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缘故，如若那时她没有回到山城，恐怕此生都不会遇见那个人，也许不会像现在这般片体鳞伤。
她恍惚地出神发呆。
“说起来，也不知道当初的那个小少爷现在怎么样了？病情有没有好一点？小时候，你朋友少，也就能跟他玩得来。”忆起往事，林妙音不禁感叹。
姜苒握住她的手，“他很好。”
林妙音诧异，“怎么？你们之间还有联系？”
是，不仅有联系，甚至他们现在还在同一个户口本上，只是可惜，原本的缘分早已成为孽缘，没人记得他们的过去。
只有她一人清醒地痛苦。
姜苒抿了抿唇，脸色苍白地摇头，“没有，就是感觉，他家境那么好，又怎么会难过。”
这么说也对。
林妙音并不曾见过那个小少爷，只从家人的口中听过，些许的印象也只能支撑到问上两句，她热情地要签林檎的手，试图继续撮合两人。
姜苒浑身都不自在，尴尬到坐立不安，频频朝顾贝贝看去。
顾贝贝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她没这个胆子。
“哎！”本来是为了逃避，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去，岂料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顿时喊出声，“小苒，厉烨霆！”
她声音很大，堪称震耳欲聋。
姜苒陡然重重地往下一跌，她猛地朝那边看过去，恰好对上厉烨霆的双眸。
对方眸色冷漠，淡淡地掠过一眼，毫不留情地抬腿离开。
那匆匆一瞥。
仿佛过了无数年，姜苒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是漂浮在空中的，双脚无法踩到实地，回忆中的温馨与现实中的残忍，太过悬殊。
她一时无法接受。
过了许久，姜苒仓皇回神，本想低头，却注意到林妙音复杂的眼神，顿时，慌乱地眼神闪烁，她扣着衣角结结巴巴地说，“妈。”
林妙音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她咬着唇，心里难受得厉害。
爱情得不到回应，也无人支持，仿佛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人的独角戏。
看到她的牵强，林妙音心里更加不舒服，扶着额撵人，“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困了。”
明明才醒没多久。
姜苒清楚这是逃避，也是不赞许。
她苦笑了下，艰难地说，“妈，我有分寸。”
林妙音背过身去，没有理会。
走出病房时，姜苒犹如牵线木偶，毫无灵魂，她迷茫地站在走廊，顾贝贝大概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愧疚地连连道歉。
她摇头，“跟你没关系。”
本来就是她的错，是她没有管好自己的心。
时间有些晚了。
姜苒没有留她，“我就不送你了，你先回去吧。”
她刚才注意到厉烨霆身后跟了一位外国面孔。
很有可能那个人就是先前他提到的专家，想要拿到成药，姜苒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她之前来面试，大概清楚会议室在什么地方。
过去看了眼，果然有人。
姜苒不太确定那里面的人是不是厉烨霆他们，但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坐在外面守着，铁质的椅子很硬，她无法静下心来。
会议开了很长的时间。
将近晚上十一点才结束，会议室的门打开，陆陆续续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看到姜苒时，无不例外地多看两眼。
但也仅此而已。
隔壁是拍片子的地方，偶尔也会有家属跑过来等。
“接下来的实验只要能按照我给出的流程做就行，我需要全身心投入研究中，所以这段时间，我恐怕无法继续工作。”专家如是跟厉烨霆说道。
厉烨霆正要点头，眼前骤然窜出一道身影来。
他定眼一看，只见姜苒小脸苍白，白得像张纸，不过几日不见，又变得消瘦许多，宽大的领口露出明显的锁骨。
她紧紧地抓着专家的手臂，面露恳求，“医生，麻烦你救救我母亲！”
专家下意识地看向厉烨霆，见他没有阻止，疑惑地问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