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烨霆也安静许久,才点头,“也对,是我唐突了,抱歉,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也从未看不起你,我只是太贪心,你很厉害,你在中医上的造诣与目共睹,确实不应该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发展。”
他善解人意地表示理解。
见他不是不懂,姜苒咬着唇,嗯了声。
没有在海边吹太久风,两人身体都不好,彼此都担心,时间差不多到了晚上九点,厉烨霆主动提出回老宅。
姜苒还有些担心,“不需要再散散心嘛?”
厉烨霆摇头,“不用,不是你说的嘛,我又没错,为什么要散心?”
姜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但看到他肯定的眼神,还是将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
车子在深夜的路上缓慢行驶。
遇到红绿灯的时候,姜苒问,“要不要把那个人接回国?后天受到刺激导致的精神问题,应该还有治疗的可能。”
厉烨霆嗯了声,“有这个打算。”
姜苒又说,“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厉烨霆说好,打着方向盘转弯。
一路无话。
在快到老宅的时候,厉烨霆忽如其来地又说了句,“抱歉,我当时太上头,不动脑子就要求你跟我一起去。”
姜苒骤然攥紧右手,无意识地扣着垂在身前的大衣带子,“没事,我蛮大方的。”
厉烨霆轻笑。
到了老宅,管家在外面等着,见到他们回来,直接走了过来,表情严肃,厉烨霆奇怪地降下车窗,“出了什么事?”
管家对着副驾驶同样莫名其妙的姜苒说,“少夫人,有人来找你,对方说他姓刘,跟你是合作伙伴。”
刘波?!
姜苒瞳孔骤缩,下意识地看向厉烨霆。
厉烨霆皱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先去看看。”
看见他们两个人的表情有异,管家压低声音说,“老爷子正接待呢,厉家上一辈跟刘家闹过矛盾,老爷子现在表现出来的有点生气。”
厉烨霆诧异,“闹过矛盾?我怎么没听说?”
管家索性上车,坐在后座跟两人解释,“大少爷的父亲和刘波小叔先前是情敌关系,在学校的时候都追求过夫人,当时夫人是先跟刘家小叔谈的恋爱,后面才嫁进厉家。”
厉烨霆父母去世的早,活的时候又都比较任性,死的也不算光彩,因此,他们去世后,很少有人会在厉烨霆面前提起。
就连他母亲跟秋田武的那些往事都是暗中查到的。
厉烨霆拧紧眉头,想了下,跟姜苒说,“你跟他照常相处,其他的祖父心里有数。”
毕竟做卧底最怕的就是不经意漏馅。
厉老爷子闯荡那么久,也清楚姜苒的为人,估摸着哪怕不知情也差不多能够猜个大概。
姜苒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勉强地点头,“好。”
等到主楼。
厉老爷子绷着脸坐在主位,刘波笑眯眯地捧着茶坐在侧左方的木椅上,陈歌也在,规规矩矩地坐在他旁边,听见动静转头,见到姜苒回来了,立即起身,“姜老师。”
刘波也笑着放下茶杯,点头,“姜大夫。”
姜苒故作冷脸,还有些心虚地看了厉老爷子好几眼,“你来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电话说嘛。”
厉老爷子冷哼了声,拄着拐杖起身,管家连忙上去扶。
老爷子说,“赶紧聊,聊完就马上把人给我送走,我们厉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地方。”
说完,甩袖离开。
等人一走,厉烨霆面无表情地走到厉老爷子刚才的位置坐下,微抬下巴,有几分矜贵地问,“刘总过来是有什么事?我听管家说你跟我夫人是合作伙伴,怎么?你们能合作什么?”
说到这儿,他审视地看向姜苒。
姜苒有点紧张,“能合作什么,就是制药,你又不是不知道刘总名下有一家药厂,正好我最近在研究保养品,就一块试了试。”
刘波跟着点头,“确实,都是些对人有好处的东西,厉总要是感兴趣,回头我送些过来,你尝尝?”
“不用!”姜苒情绪激烈地瞪眼。
厉烨霆莫名其妙地挑眉,“怎么?不舍得?”
姜苒眼神闪烁,肉眼可见地心虚,“我有什么 不舍得的,但这虽说是保养品毕竟也是药物,不能乱吃。”
“刘总,你说是不是?”她警告地暗示。
刘波喝了口茶笑而不语。
厉烨霆眸色渐沉。
就在姜苒都快慌得胡说八道的时候,电话响了,厉烨霆看了眼,起身到一边接通。
趁此功夫。
姜苒快步走到刘波面前,压低声音追问,“谁让你来的?”
她脸色不好看,刘波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
他说,“我要是不亲自登门拜访,又怎么有机会见到我们姜大夫?姜大夫可真是能耐人,不仅参加了‘悬壶济世’这个比赛,还冲进了决赛,要不是魏峰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怎么,姜大夫这是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姜苒皱眉,“你莫名其妙,这种私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姜大夫!”刘波拔高音量,当厉烨霆看过来的时候,又压了下去,“你是怎么想的?我们现在做的是什么光彩的事嘛?你现在搞得沸沸扬扬的,到时候媒体再顺藤摸瓜的一查,我们岂不就暴露了?”
其实姜苒参加比赛的事情,刘波一直都是知道的,这种重要的消息他不可能不调查,但他当初没想到姜苒真得能够冲进决赛,还搞出这么大动静。
人多眼杂,难保没有那些不识趣的。
姜苒顿了下,语塞,“我没想那么多。”
“那你现在知道了,立马退赛,在研究出成果之前你都不许再在媒体面前露面。”刘波早就有了决定。
姜苒干脆拒绝,“不可能,我突然退赛,只会更引起别人的注意。”
刘波眼神阴郁,“那你说怎么办?”
“一切照旧,”姜苒平静地说,“以不变应万变,只有我们自己稳住,才能稳住别人。”
刘波头疼地搓了把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