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刹那攥紧双手，她嘴唇苍白地说，“我不知道。”
如若真得无论是谁都能轻易拥有控制自己心的本事就好了，想要爱上谁就爱上谁，想要不去爱就可以顺利遗忘。
她还太稚嫩，尚且管不好自己的心。
厉烨霆就像毒药，甚至是无需入口的那种，不经意地闻到气味，便已经入骨髓。
顾贝贝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两天，姜苒按照自己之前看过的药膳方子，亲力亲为地给小铭做辅食，她做饭本就好吃，又用了心，香味飘在张家上空。
馋得连藏在地下的蚂蚁都直流口水。
大人尚且能够忍得住，小宝可实在受不了，眼巴巴地趴在桌边，盯着小口小口吃的小铭直流口水。
周慧嫂子有点过意不去，但又不舍得将给他分一些。
小铭很挑食，什么贵的便宜的，进口的国产的，他们都试过，厨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原材料也是天南海北地亲自去采购。
但他依旧吃得很少。
哪里像现在，一顿都能吃一小碗，姜苒也尽心，一天五顿的喂，空隙的时候还动不动给他塞碗汤补补。
肉眼可见的，原本瘦得头大身子小的孩子圆润许多。
她迟疑地从小铭手下抠出一小块说不上来是怎么做的米糕，“小宝，这个是哥哥的药，只能给你吃一点好不好？”
小宝伸手就要接。
周慧挡了下，“别惯着他，他又不挑食，小铭难得喜欢吃，让他多吃点。”
正在两人互相推让时。
姜苒端着两小碟子巴掌大的点心过来了，一碟放在小铭面前，一碟放在小宝面前，“别混着吃，补的东西不一样，慧姐，过会儿我得出去趟。”
她跟顾棠提了合作的事。
本来认为对方肯定会不答应，但是顾棠犹豫了下同意了，只是有个要求，他必须也在场，姜苒没觉得有什么，欣然答应。
恰好今天果树已经栽种的差不多，就干脆约在了中午。
周慧说，“那我让司机送你。”
姜苒没推辞，“谢谢。”
顾贝贝也跟着一块去，她忘性大，那天见到厉烨霆还不高兴呢，现在又兴奋了起来，自从来了山城她很少出门。
漫山遍野的跑，虽然也蛮好玩的，但是没有同龄人玩闹，总是少了几分乐趣。
好不容易来了趟县里。
又有正事要做，姜苒每天弄得那些药膳有不少需要处理的食材，要给人忙不过来，顾贝贝只能在旁边帮忙。
今天能出去，哪怕也是工作，她也觉得高兴。
厉氏在云泉县的分公司，现在还是一片空地，只有一栋旧楼，厉烨霆就在那里办公，云泉县的虽然四周环河，但地理位置还算优越。
南北接壤其他两省。
如若要通船，一天内就可以游览两省。
厉氏子公司的园区恰好就在长河旁边，还未开放，一眼望去都是荒野，风一吹，是河水的水腥味。
虽说长河，但更像江。
水面很宽，一望无际，姜苒在园区门口等，目光遥遥地往远处看。
过了会儿。
陆洋亲自来接，“姜小姐，顾小姐。”
顾贝贝看着他眼熟，盯着多看了两眼。
陆洋浅浅地笑，“往前走是办公区，后面那片山是种植区，药厂则打算建在离河边有些距离的空地上。”
姜苒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介绍这些，安静地听着没有接话。
顾贝贝则要活跃些，震惊地瞪大眼，“这么大块地方都是你们的？”
陆洋点头，“是，厉总不喜热闹，就将这片都给租了下来。”
地方是真大，比四个村子加起来都要大，姜苒粗略地扫了眼，也有些咂舌，她这还是从外面看，也不知道到了里面是不是更宽阔。
陆洋微微欠身，“姜小姐，这边请。”
姜苒没动，“我还要等个人。”
陆洋眼镜后的双眸闪了下，“是顾先生吗？”
姜苒点头。
他笑了笑，也陪着一块等，在等待的时候闲的没事有意无意地提了两句，“自从你走后，厉总的休息又变得差起来，厉总有胃病，这段时间忙，没时间好好吃饭，昨晚差点痛进了医院，就是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我又不够细心，真心发愁。”
说到这儿，他忧愁地叹气，“厉总是个可怜人。”
姜苒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她怎么都没法将可怜两个字和厉烨霆放在一起。
陆洋好似没发现她的震惊，继续说，“你知道的，厉总本来就在吃药，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不好，还是休息不够，原本一次几粒，现在一次都快一整瓶，那半只手的药片，光是看着都噎人。”
姜苒略显浅淡的唇骤然抿成一条直线。
她问，“香料用完了？”
陆洋摇头，“每天都用，就是效果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抵抗力。”
姜苒又皱眉。
就在这时，顾棠到了，他付了钱下车，大步朝这边走来，彰显主权似地将手臂搭在姜苒肩膀上，冲陆洋点头，“陆特助。”
陆洋视线从他放在姜苒肩膀上的手臂掠过，挑眉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进去吧，”他领着人往里走，“项目刚开始，人还没到齐，也没来得及装修，有些简陋，姜小姐别介意。”
是真的简陋，电梯里的小广告还明目张胆地贴着呢。
这就跟正在施工的工地没什么区别。
姜苒想不出来，那么矜贵，高高在上的厉烨霆在这种环境下会如何。
到了办公室。
环境要更简陋些，带过来的东西还没来及收拾，封着胶带的纸箱四处放着，办公桌也破旧，桌角掉了块漆。
椅子有点窄，厉烨霆委委屈屈地缩在里面，皱着眉低头处理公事。
陆洋敲了敲门，“厉总，姜小姐他们到了。”
厉烨霆抬眸，视线刹那落在顾棠的手臂上，他眸色冷淡地放下钢笔，“进来。”
办公室虽然破了些，但设施还算全，待客的沙发都有，他们刚进办公室，就有人端了茶水过来，也是熟人。
艾琳拿着一次性纸杯放在几人面前，“茶叶还没到，只有白开水。”
姜苒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