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无辜眨眼，“装病啊。”
厉烨霆皱眉，“得病又不是好事。”
就是因为生了病，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健康的身体重要，他希望姜苒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这样，哪怕自己真得无法再回来，他也能安心。
“可以装怀孕，正好孕产科跟住院部就是隔壁楼，从天桥就能过来。”霍院长大胆发言。
厉烨霆瞳孔微颤，抿了下唇，试探地朝姜苒看去。
姜苒垂着眸，看不清表情，过了差不多十秒，才抬头，目光闪烁，“也不是不可以。”
厉烨霆，“你要是不愿意……”
没等他说完，姜苒打断，直勾勾地看着他，“不愿意就怎么样？”
厉烨霆不吭声了。
“没什么不愿意的，”姜苒故作淡定，“我也是个学医的，男人不行，女人怀孕都很正常的事，我又不觉得有什么。”
所以为什么能跟怀孕相提并论？
在场的男士心情都有些复杂。
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
姜苒打电话跟刘波那边说了声，反正要瞒，就干脆都瞒着，刘波不放心，她现在可太重要，知道得也太多，哪能放心让她在外面待那么长时间。
千叮嘱万嘱咐，让她记住，“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可不要冲动犯蠢。”
姜苒，“我知道，你不是想让我给厉烨霆下药嘛，那我肯定要先让他放下戒心，帮他也是在帮我们。”
哪怕她说得再好听，刘波依然不放心，到了第二天，就把陈歌给送来了。
几天休息，陈歌又恢复了以前的劲头，不过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盯姜苒盯得那么紧，她跟顾贝贝凑成一团，聊得异常开心，从美甲聊到那里做造型又便宜又好看。
顾棠问，“那个陈歌怎么回事？”
姜苒摇头，“不清楚，估计是被刘波伤了心。”
再加上她自从过来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虽然表现得并不明显，但姜苒心思细腻，还是隐隐发现。
“你们是明天回去还是后天？”姜苒想到什么，抬头问。
顾棠说，“后天上午，本来打算前两天走，王家出了事，我只能留下来。”
秋田家倒台，依附他生活的王家自然也讨不到好。
王强跟秋田武如今都在拘留所待着，他一双儿女养得倒是精心，没舍得让他们碰这些东西，所以出事之后，就被各自的生母带出了国。
而这当中，顾棠没少出力。
他说，“利用是真，恩情也是真，他当初救了我和母亲，如今他家里出事，我理应也该伸出援手。”
姜苒点头，“应该的。”
顾棠撩起眼帘，看了她许久，短暂地沉默，忽然笑了下，手指有些痒，下意识地往口袋那里摸，声音干哑地起身，“先出去趟。”
有些突然，姜苒愣住。
等他离开，坐在椅子上的姜苒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她皱了皱眉，也跟着起身，刚往外走，就碰见昨天才回来的管家。
管家过来喊她，“少夫人。”
姜苒后背一紧，应声过去，“谢叔，你不用叫我少夫人，我跟厉烨霆是在演戏。”
管家笑了笑说，“那就演到底，我过来找你是想问问少爷今天回不回来？我回来之后还没见到他。”
厉老爷子到底不放心国内，思来想去，还是把管家给送了回来。
有他在，二家的怎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猖狂。
就跟差点踩在厉烨霆脑袋上拉屎。
混账又冲动。
厉烨霆从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他这般，等回头失了势，那才是死无丧身之地。
姜苒大概能够猜得出他的来意，只是摇头说，“我不知道，我跟厉烨霆现在只是合作关系，我管不了他，他也劝不了我。”
他们之间两不干预。
管家叹气，“少夫人，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也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厉家人丁单薄，亲戚就那么几个，真赶尽杀绝，也是伤了厉家的烟火。”
“可先赶尽杀绝的是他们。”姜苒不以为然，“我虽不懂，却也知道，在最开始，厉烨霆是给他们留下丰富资产的，是他们不满足，步步紧逼。”
否则，厉烨霆不至于连ray每周两次的治疗都给停了，就是因为实在太忙。
这个道理，管家又何尝不懂，就是因为明白，他才不好对厉烨霆直说，再次惆怅叹气，“财字害人，就是因为那些身外物，少爷受了不少苦，老爷子让我回来主要还是为了护着少爷，如若可以，也能拉着点，免得真闹到无法回头的地步。”
姜苒说，“谢叔，你放心，我会尽所能地帮你。”
有她这句话，那就够了。
管家深深地冲她鞠了个躬，什么都不再说。
等他走后。
陈歌好奇地凑过来，“姜老师，哪位是？”
姜苒介绍，“厉家的管家，听说厉烨霆外祖家出事，老爷子特地打发回来看望的。”
陈歌哦了声，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
姜苒也没过多解释，而是问道，“贝贝，你看见你哥了没有？”
顾贝贝抬着下巴，指了指后面，“后院，估计又是烟瘾犯了。”
姜苒掉头正要走，听到这儿，疑惑地回头，“他有烟瘾？”
“之前没有，后来……”顾贝贝顿了下，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往下说，“反正因为伤心呗，就开始抽起烟来了，后来王家又出事，他烦心事越多烟瘾越重，这几天抽得尤其凶，再这么抽下去，不出两年，肺癌就能找上他。”
姜苒抿唇，不发一言地往后院走。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云海院，原先一直都是没人住，植物种的少，后院鲜有人打理，又是冬天，入目满是荒凉，只有一座石头亭子。
顾棠站在树叶全掉光的大树后面，迎着风站着。
姜苒顿了下，抬腿上前。
顾棠的头发又长了许多，原本可以披在肩上，现在已经快要到肩胛骨的位置，他常用个黑色的小皮筋简单地扎个低马尾。
他长相精致，眉眼深邃，衣摆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他右手夹着烟，烟气缭绕，朦胧了他褐色的双眸。
“在抽烟？”姜苒抱着双手，与他并肩站着。
恍然回神的顾棠连忙将烟掐了，手扇着烟味，“怎么过来了？不是现在不能闻烟味嘛？”
“啊？”姜苒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