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眨眼，“小苒姐要当医生嘛？”
姜苒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也不一定，谁知道我能不能考到证书，不过你顾棠哥哥说得对，我总要给自己找条路。”
她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
姜苒的行动力很强，她说做就做，从图书馆借了不少之前有关中医的书，她大学的时候学得是康复学中的物理治疗，针灸一直是她的强项。
正好针灸本就是中医的一部分。
她打算以此为主。
除了借书，她甚至还花了大价钱，买了具针灸模拟人骨架，专门用来识别穴位。
顾棠一回头，刚开门，就正面对上如此露骨的躯体，握着门把手的右手微抖，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这是什么？”
姜苒正在从基础开始练，学着持针，用拇指和中指的指腹捏住针身，再用食指指腹抵着，猛地往下砸，瞬间半片的苹果就被扎了个贯穿。
正好奇围观的林玲骤然看到针从另一边出来，吓得直往后仰。
姜苒连忙要去扶她，余光看见顾棠在门口站着，扭头发现林玲早就爬了起来，撒腿跑到一边，躲得远远的。
她无辜眨眼，收回悬在空中的手，朝顾棠看去，“你回来了。”
顾棠将打包的饭菜放在桌上，“这是在干嘛？”
“练力度。”姜苒将针收了起来，最后有些为难地瞥了他一眼，又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支支吾吾地扣着指甲。
顾棠好笑，“有话就说，我又不会拒绝你。”
姜苒故作眼神清澈地抬头看他，“我有事拜托你，门口的那具人看见了没？”
顾棠脸色一僵，扭头看了那又露骨的骨架一眼，转过头来幽幽地说，“那东西存在感那么强，我想当作看不见都不行吧？”
“我想把它运回去。”姜苒权当做没听懂他言下之意，直白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就这？
顾棠还认为能是什么事，他点头，“可以。”
姜苒诧异，“这么简单？”
“要不然呢？亲我一下？”顾棠拆开打包饭菜的包装，招呼缩在墙角的林玲过来吃饭，“需要助理吗？顾贝贝说过段时间她就会回来。”
听此，姜苒都顾不上对他刚才说的那些胡言乱语感到害羞，连忙摇头，“用不着，我还没学出师呢。”
就她现在的水平给别人当助理还差不多。
顾棠并不懂这些，也没打算强求，闻言，只是点头。
吃饭的时候，他提道，“我跟施工队谈了下，让他多找点人，尽量将工期压缩在三个月内，不过相对应的，钱得多出。”
万事都难两全其美。
想要质量和速度，自然要付出金钱。
姜苒妥协，“需要交定金吗？”
顾棠嗯了声，“先交三分之一的定金，等完工检查结束后再交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要等保修期过才交。”
这么一算，也得小一年。
姜苒咬着筷子眸色闪烁。
她的表情特别明显，心里想什么，表现得一清二楚，顾棠挑眉，没有刨根问底，而是转移话题，“检查结果怎么样？”
说到这儿，姜苒就有点发愁，“没查出来。”
林玲一个十三岁的村里孩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集上的学校，平时都呆在家，能够接触的东西有限，基本上有印象的都排查了下，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是这些常规的东西，只可能过敏源比较特殊。
但是，这世上过敏源繁多，甚至有些人对自己的汗液都过敏，要真一一排查，也不知道得查到猴年马月。
顾棠安慰，“慢慢来，明天我们就得回镇上，你打算怎么办？留下来陪她继续查还是？”
姜苒回答得很快，“我跟林玲后天回去，明天还得筛查别的，要是再查不出来，估计只能去市里或者省里。”
县里的医生也很明确地说了，他们这里的设备不足，无法查得太详细，要真想挖根究底，只能往大城市去。
来趟县里倒不算难事，要去别的地方，那可就不是三四天的工夫。
她得回去找林奶奶谈谈。
“行。”顾棠这次来县里，除了跟施工队谈合作，还为了把托人运到这边来的吉普车开回去。
位于山里，没有交通工具出行实在不方便。
第二天一早，顾棠先行离开，临走的时候，还没忘了把那个模型带上，姜苒也没闲着，没到八点，就带着林玲先去图书馆里还书。
时间还早。
馆里的人还没开始上班，姜苒索性去自助机那边，正要把书掏出来，就看见林玲眼巴巴地仰头看着她。
姜苒不确定地问，“你要试试吗？”
林玲连连点头。
她早就觉得新奇，兴致勃勃地主动帮忙往书往上放，当看到屏幕自动跳转到还书清单时，双眼蹭地亮了，惊喜地说，“是高科技！”
就这么简单的东西，就能让她如此高兴。
姜苒忍不住笑。
旁边正在打扫卫生的保洁见状扭头看了她们一眼，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
不同地方的还书期限都不同，像是云泉县图书馆，只需在十五天内准时还书就无需扣费，姜苒估摸着自己那段时间应该还会过来一趟，因此，打算再借几本回去。
医学的书都是如此。
单是一本就顶得上人家两三本，厚得堪比英津词典！
姜苒跟搬砖似的，抱着往自助机那边走，林玲又是不说话，光期待地看着，见状，她了然地再次让开。
正在林玲玩得高兴时。
还在那块磨磨蹭蹭的保洁看到她们这么快又回来了，还抱着一大堆书，不禁轻蔑地嘲讽，“装什么装，现在这年头的大人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公家的东西也好给孩子玩，也不怕玩坏了赔不起。”
正在装书的姜苒听到她这并不算是小声的嘟囔，手上动作微顿，没打算理会，表情平静地拉上背包拉链，伸手要去牵林玲，“我们走。”
林玲虽小，但又不是聋子，傻子，自然而然能够听懂她阴阳怪气的是针对谁，“小苒姐，这个奶奶是在骂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