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对方是厉烨霆，姜苒才不想费这个功夫，她转手又把剩下的香块，还有香囊也递了过去，“你看着给他用，香囊要是有剩的，你也拿回去，挂在床头助眠。”
陆洋认真记着。
往外掏东西的时候，摸到包底的文件，姜苒这才想起来正事，“是这份文件吗？”
她说着就要递过去。
陆洋没接，“姜小姐，你亲自送进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他说走就走，走得飞快，走得毫不留情。
姜苒连个回应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沉默了下，也不再强求，拿着文件往总裁办公室走。
本来想着让人通报一声。
岂料，也是凑巧，先前见过她的那位看上去就很御姐的秘书艾琳也在，连说问厉烨霆一句都没有，直接开了门让她进去，“厉总在开会，您先等一会儿，需要茶还是咖啡？或者果汁可以吗？”
姜苒站在门口，很是迟疑，她虽然并没有那个打算，但是总裁办公室是随便能让人进的地方吗？
管家也是，秘书也是，书房也好，办公室也罢，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就这么放心她？明明之前，她就连出现在厉烨霆一米远的地方，都会看到对方的抵触。
“姜小姐？”久久没有得到回答，艾琳喊了她一声。
姜苒迅速回神，“啊，不用，白开水就行，”匆忙摆手，顿了下，又立即说道，“谢谢。”
艾琳淡然点头。
这段时间，还没到半个月，这间办公室，姜苒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不过，之前都有厉烨霆在，唯独这次，只剩下她一人。
姜苒犹豫两秒，才抬腿往里面走。
办公室很大，东西又很少，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一张看上去就不软的沙发，其他的便是各种文件，书籍。
无趣，又冷淡，一如厉烨霆那个人。
姜苒站在办公室中间，刺眼的光从被拉上的黑色窗帘缝隙中投了进来，细细长长的一条，落在她脚下，霸道地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还发着愣。
艾琳端着白开水还有果盘进来了，熟练地放在茶几上，“那我先去忙，有什么需要冲外面说一声就行。”
姜苒喊住她，本想将文件递过去，又怕太重要回头有个闪失，想了想问道，“厉总那边还需要多长时间？”
艾琳说，“我去问下。”
说是去问，却迟迟都没有回复，姜苒慢吞吞地走到沙发旁坐下，光线在最中央，她所在的位置昏暗暗的，又长又密像把小扇子的睫毛微微轻颤。
她拘谨地攥双手独自坐着。
杯子里的开水喝尽，厉烨霆还是没有回来，姜苒有点无聊，实在控制不住好奇心，扭头往旁边打量，没什么好看的，一望就见到了底。
她想了想，拿起文件朝办公桌走去，打算先把东西放过去。
厉烨霆的办公室跟老宅书房的那一张极为相似，整理得很干净，没放什么东西，连书房那盆较为鲜活突兀的绿植都没有。
并不算厚的文件靠边放着，另一边是半个手臂宽的电脑屏幕，电脑边是笔筒，里面的东西也不多，两支黑金色的钢笔，以及，有些眼熟的日历本。
日历本和书房的那一本如出一辙，巴掌大小，排版也干净，纯粹的白，规规矩矩的一排小个子，还有上面黑体加粗的阿拉伯数字“79”。
又是熟悉的数字。
姜苒情不自禁底多想，这个数字就这么重要？不仅在书房放了个，连在这里都有，但七十九究竟代表什么？两个多月，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那时候差不多十二月份，正是一年到头最冷的时候。
厉家人多生在秋季，生日都早就过了，不过，也不知道沈禾的生日会是什么时候？有可能正好在严冬。
左右和她无关。
姜苒敛下眼帘，平静底将小日历本放了回去，拿过来的文件袋被正正好好地放在办公桌最中间，放好东西，她又跑到沙发那边坐下。
总不好直接走人。
万一是什么重要文件，不小心被人偷看了去就糟了。
好在，半个小时后，厉烨霆总算是开完会，还没进门，就能听见他的声音，正在跟身边人小声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通知下各部门的经理，回头让他们上来开会，还有，让市场部把这个季度的报表拿来。”
不是陆洋，是艾琳。
她应着，“好，您开会的时候，宁城那边的黄总来了趟，要见吗？”
她边说着边推开门。
厉烨霆扯松了领带，敞开领口，露出半截修长的脖颈，疲倦地揉了揉额角，“你看着安排就行。”
艾琳说，“那就安排明天。”
也不是不想今天见面，实在是行程排得太满，根本就抽不出空。
陆洋已经算是能干的了，自从毕业后跟了厉烨霆这么多年，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就是一个礼拜都住在公司都实属常见。
但是这段时间，厉烨霆就跟疯了似的，不知道累地连轴转，他身为总裁忙得团团转，特助跟秘书自然也不能躲个清闲。
秘书处的人多，倒不至于连口气都没法透。
可陆洋不行，他身为唯一的特助，又是个凡人之躯，实在受不住，只能将早从秘书处转岗的艾琳给调了回来。
刚走马上任，对业务还不太熟悉。
艾琳开了灯，看到起身的姜苒，还有疑惑的自家厉总时，短暂沉默两秒。
厉烨霆放下手，“什么时候来的？”
姜苒绕过茶几走过来，“快一个小时了，管家让我来给你送文件，在桌子上，你先看下是不是。”
“一个小时？”厉烨霆皱眉，扭头朝艾琳看去，“为什么没通知我？”
艾琳沉默地低头。
她能说自己不小心忘了吗？
厉烨霆拧着眉想训斥些什么，但思及她一个好好的分公司总经理却跑来给自己当秘书，这几天更是连个休息时间都没有，只能无奈吐气，“算了，你先出去吧。”
艾琳迅速掉头就走。
见状，姜苒也打算先行离开，她肩上的包从始至终就没有放下，“那我也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