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内他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厉烨霆身体疲倦，脑袋也混乱，但就是睡不着，哪怕喝安眠药，特意让人拿茶渣去配一模一样的药茶回来，仍旧毫无作用。
此时此刻，他都快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他清醒到现在。
他头疼得厉害，也没心情关心他究竟打算做什么，坐起身疲倦地捏了捏鼻梁，“别把人带过来。”
ray耸肩，给姜苒回了个可以，便直接将电话挂断，他搬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你应该清楚她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要同意吗？”
艾合医院是厉烨霆一手创办起来的。
他对这里熟悉到闭着眼都知道往哪走，姜苒刚找到专家那边，他这里就已经收到消息。
他皱眉，“入场券在你手里，要不要给你自己决定。”
ray打趣道，“厉总，你这么说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吧，我们都清楚，这份入场券除非得到你的首肯，要不然无论是谁拿到都不可能轻易进去。”
那两百个人都是他们通过医学库精挑细选出来的。
能够入选的人，不是自己身患癌症，就是家人身患癌症，这能够很好地从根源杜绝那些想要借此发一笔横财的人。
至于那两百个人当中要用什么来决定，那就是他们的事。
厉烨霆毕竟是个商人，他不可能去做对自己毫无意义的事情，这次的竞拍会只要能够成功举办就能顺利地将‘艾合’送到众人眼前。
他迫切着这一天的到来。
如若那个人看到这个名字会不会知道他在找她？
厉烨霆陷入沉思。
楼下传来门铃声，是姜苒到了，ray没有立即去开门，而是转眸看向他，“要不要给？”
厉烨霆薄唇微启。
没等他开口，ray继续说，“别跟我说随便，如果单凭我的意思，我是不愿意给的，林妙音的情况有目共睹，这所谓的特效药要是用不好对她来说就是催命符。”
林妙音从第一次治疗开始就一直在艾合，她的资料，ray想要调到无疑是轻而易举，当知道姜苒是厉烨霆那个仅仅见过面的妻子后，他就一直饶有兴趣，然而，当看到结果，哪怕他可以当得上一句神医，依旧觉得沉重。
有些病注定无法痊愈。
ray有些担心，万一姜苒真得抢到这支特效药，并且用到林妙音身上，如若她没有撑过去，姜苒又是否还能坚强地活下去？
依照她现在的心理状态实在太难。
更不用说，她肚子里本来就还揣着个孩子，怀孕时期孕妇本来就心情，再加上她已经逐渐有抑郁症的前兆。
到那时，恐怕更糟糕。
厉烨霆并不是医生，对医学也不怎么了解，他语气平静地说，“就算会失望，也总要试一下，要不然她又要哭，哭起来就让人心烦。”
想到她的眼泪，刚略微有些平复的厉烨霆脑电波再次波动起来。
ray欲哭无泪，早知道不跟他扯这么多了，“行了，不跟你说这些，快点躺下，我警告你，去国外的事情必须尽快提上日程，三天内要是你还没做好准备，等你死了我连尸体都不给你收。”
这句话可真狠。
厉烨霆闭着眼又躺了回去，ray连忙将仪器给他戴上，设置好程序，才下楼。
姜苒有点等急了。
她有事相求，乖到离谱，哪怕门没关都不敢轻易往里走，她站在门口焦急地原地转圈。
听见脚步声，猛地回头，当看到ray时，双眼蹭地亮起，她快步迎过去，“ray，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话音刚落。
ray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入场券递给她，“这是你需要的是吗？”
姜苒低头看了眼，确实是这周六竞拍会的入场券，她惊讶到不敢置信，“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明明还什么都没说。”
ray耸肩眨眼，戏谑道，“大概是心有灵犀。”
见他不愿意多说。
姜苒迟疑两秒，也决定不再多问，她翻着口袋，将之前厉烨霆给她的那张支票递了过去，“我不知道这个需要多少钱，六百万够吗？”
ray没接，“你拿着吧，我本来要这个就没用，而且你与其感谢我倒不如感谢厉总。”
要不是厉烨霆坚持，他可能会在此刻就彻底粉碎她的希望。
自然，这一切姜苒一无所知。
她只当ray说得是客套话，敷衍地点头，“我会的。”
看到她的表情，ray就知道她没有往心里去，嘴巴张了又合，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的，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等回国的时候再说好了。
顺利拿到入场券，可以算是了却姜苒一大心事，接下来就是努力赚钱，她给万寿堂加工足浴包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唐老他们的针灸。
后来，万青知道她还会针灸，特意在程康路的万寿堂腾出来一间诊室给她用。
诊室的东西准备得很齐全。
姜苒面露为难，“可我还什么都没做。”
不仅什么都没做还一下预支两千万，现在又对她这么好，姜苒实在受之有愧。
万青爽朗表示，“这是双赢，你能在万寿堂会诊，那对我们药馆可有不少好处，这是帮着扬名呢，至于这些东西，都是馆里常备的，费不了什么事。”
本就不擅于拒绝的姜苒，被他洗脑洗得糊里糊涂地，到最后更是跟着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这么好糊弄的人，实在少见。
万青有片刻的良心不安，但很快就被掩盖过去，他说，“你之前的客户让他们直接过来就行，收费标准根据你自己的定价来。”
姜苒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迁就他们的价格，可是，自己刚才粗略一瞥，那价格实在有点太高，她自问自己还没达到那个水平。
现在听到可以按照自己的定价来瞬间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担心。
她问，“这样真的可以吗？”
万青再次点头。
得到多次确定，姜苒才打电话把这个消息跟唐老还有王老头他们说了声。
知道姜苒竟然要开始在万寿堂坐诊时，城南小区的众人都很为她感到高兴，尤其是王老头和李奶奶两人直接在万寿堂挂了她半年的号。
至于唐老。
姜苒不确定地问，“你还要像之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