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遗憾点头，“我的身份不太方便，以后就跟之前一样，我跟着老王头一块过来，你顺势帮着一块治疗。”
他退役之前，在军中的级别不低，这些年来想找他帮忙的不在少数，要不是他处处注意恐怕也躲不了如今这般清闲，更何况自从大儿子从国外回来后，找他说情的更是大有人在。
姜苒虽然无法贴身体会，但她能够明白。
她点头，“好，那你到时跟王爷爷一块过来就行。”
安排好原先的老顾客，姜苒也没忘记去诊室那边转转，她先前只当过护士，对中医的认识仅仅停留在叶师傅还在世的时候。
她并不是什么有天赋，聪明的人，那几年，叶师傅教了不少，她也只学会几个方子。
姜苒明白，她要想真走这条路，学习是一定不能松懈的。
顾贝贝从医院辞职，暂时当起她的助理，一同在万寿堂做事，万青说话算数，确实没有亏待她，特意在二楼挑了件不小的房间给她用。
有个会诊室，还有个做康复用的床。
她仔仔细细地看，这些东西她很少用过，有些步骤难免生疏，一脸认真地逮着万青问了又问，刚开始万青还认为她在开玩笑，毕竟能够拿出那种药方的人怎么可能跟个初学者似的，但到后面见她问了不说，还拿着纸笔在哪里记。
他才隐隐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的特殊。
他仔细地说，“我回头给你找个人过来，有什么不会的你直接问他，”话刚落，万青就招手让候在外面的人进来，“你把小七叫来。”
过了会儿。
一位看起来年岁不小的中年男子穿着白色大褂往这边来，“掌柜的，叫我什么事？”
万寿堂的建筑风格仿古，为了统一，里面的人常这么喊万青。
“这位叫姜苒，刚来万寿堂，还不太熟悉环境，回头你多带带她。”万青指着姜苒说道。
小七扭头看了眼姜苒。
他知道这个人，‘小姜牌’的足浴包最近这段时间在万寿堂可掀起不少波澜。
“姜医生好，我叫王小七。”小七伸手。
姜苒原本还奇怪怎么这么大岁数的人还要叫小七，原来他的名字就是这个，恍惚回神，连忙上前一步与他握了握手，“叫我小苒就行。”
两人各自见过。
万青又把其他坐堂的大夫也给找了过来。
成康路是万寿堂旧址所在地，统共有三层楼，坐堂大夫不少，全天同时坐堂的至少得有五六个人，他挨个介绍，“老陈，老李，老张，还有个姓肖的出外诊去了，回头等他回来，你俩再认个脸。”
在中医这个领域，能够做出些许成就的多是上了岁数的人。
人家常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这句话在中医上尤为普遍，大部分的患者都很难信任年轻点的大夫，更不信任女大夫。
一共五个大夫，除了姜苒以外，全是男人，而且岁数都不小，估摸猜测至少最年轻的也有将近四十岁，站在这些前辈面前，她难免有些拘束，腼腆地点头，“请多指教。”
最年长，甚至胡子都已经发白的老陈不满地质疑，“你多大？”
姜苒乖巧回道，“二十五。”
实际上得等到年底，她才真正满二十五岁。
饶是刻意报大了一岁，老陈依旧不悦，“这么个黄毛丫头能行吗？当个助手都勉强，就算是撞了狗屎运，祖上传下来个还不错的方子，但要真想坐诊还得看本事。”
像他们这种人最向往的是传承，最忌讳的依旧是传承。
能够传给儿孙那叫好事，但看见别人从中得了利，就那那都不爽利。
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
其他三位大夫也跟着质疑，“还是太年轻，我当初可是做了十多年的学徒才能出师，独自问诊时更是已经三十二岁，就这我还算是年轻的。”
万青没回答，而是看向姜苒，“你怎么说？”
虽然被质疑让人心理有点不太舒服，但是姜苒能够明白，像这种涉及人命的行业自然要更加认真，她认真地说，“我会努力让你们心服口服。”
这话本是谦虚，从她口中，又是在此时此刻，倒显得格外嚣张。
老陈冷笑，“那就拭目以待。”
他沉着脸甩袖离开，其他人毫不迟疑地跟上去。
王小七有点纠结，老陈是万寿堂年级最长的大夫，这个药馆的其他大夫基本上都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就连那些药童也曾上过他的课。
一方是前辈无法得罪，一方是掌柜亲自交代要带的人更无法忽视。
他惆怅地叹气。
姜苒倒是善解人意，“我这里没什么需要的，你也可以过去。”
“行。”王小七答应得爽快，连为难都懒得演。
见状，万青无奈摇头，“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最看资历，不过有我在，不至于让你为难到哪里去，等回头老肖回来，你应该能跟她说到一块去。”
老肖是妇科圣手，难得的女大夫。
姜苒不以为然地乖巧点头。
能不能融入到集体，也许她先前会在意，但现在她根本就不会在乎，她只需要钱，只需要让林妙音继续活下去。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无所谓。
‘小姜牌’创始者坐诊万寿堂的消息转瞬就被发了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与此同时，赵红原本拍的她做康复的视频也在各个网站巡回播放，毕竟是中医，一般人很少在意。
看到视频的人并不多。
但其中也正好有这方面需求的病人。
杨志强，城郊养殖户的大老板，年轻时太过辛苦，双腿受了伤，后来年纪上来，每到天气不好的时候简直痛不欲生。
他有钱也有门路，但是好的大夫实在难找。
这些年，光是在治疗上面砸的钱就已经数不胜数，又是一天雨季，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都睡不着，双腿实在疼得太厉害。
隔壁床看护的女儿实在看不下去，打开灯爬起床，担忧地说，“爸，要不然我们就去万寿堂试试吧？你不是说了嘛，就连唐老都敢让那个女大夫治，说不定她还真有本事。”